整整上千年,妖界都没有再发生妖被人屠戮,夺走内丹的事。可是,眼前这内丹从何而来?
此内丹不过三百余年,但人间何时诞生蛇妖,妖界却毫无所知?这太诡异!
外面忽然雷鸣,闪电让夏烛的脸色更加阴沉,大雨将至,来的不是时候。
-------
倾盆大雨来得快,去得更快。荼宛听着雨声,终于下定决心。
老婆婆端着一碗腊肉饭走进来,面无表情放在她面前。
“阿婆留步!”荼宛从草垛坐起,微微舔唇,尽量挤出笑容,虽然笑的比哭还难看。
“你要是想劝老身,还是别开口。我答应那小子,今天的事一完,你就能活着离开。”老婆婆以为她要劝自己放手,语气冷漠的很。
话里话外全是威胁,若想活着离开,就不要乱说话!
荼宛咬牙,僵硬笑问“婆婆,你见过妖吗?”
老婆婆愣住,终于转过身,看向这个狼狈的少女。“你想说什么?”
“你难道不好奇,我跟轩曜为何会从马车摔下来?我跟他到底什么关系?”
老婆婆因为妖字,才停下脚步。荼宛知道,这个老婆婆肯定见过妖,否则根本不会停下。
“你,见过妖?”老婆婆的脸色在黑暗中,令人看不清情绪。
“实不相瞒,我们被妖追赶,才不慎摔落马车。那是....一条....十分恶心的蛇妖,身上虽长满蛇皮,但却有人的身体,半人半妖。”
老婆婆握紧拳头,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
“所以呢?”
荼宛嗤笑道“婆婆,您见多识广,肯定听说过妖。我阿娘曾说,妖性拧巴,认死理。若是有人伤了它,它一定会想尽法子报仇。”
“无论那个人跑到哪里,只要他还活着,妖就一定会闻着气味追击而来。”
说到这里,荼宛似笑非笑看着老婆婆。“你说,妖会不会放过轩曜?”
老婆婆冷笑起来,“小阿妹嘴巴利索的很,蛇妖不会放过活人,死人呢?”
“冥婚,死人比活人更合适!”
荼宛对上她浑浊的眼,失笑摇头。“阿婆,普通人的冥婚,不过是配八字,希望没有成年的儿女,在地下不要孤身一人。毕竟,未婚便死,会因为没有享受人生,而心有怨恨。”
“这样的亡灵,容易弄得家宅不安,祸及族里。”
老婆婆知道,这小丫头能逃过自己设下的针法,肯定不是普通姑娘。可是,她的身上没有蛊的气息,不是蛊婆。
“你是巫?”
懂得这些古怪的术法,在南疆,除了巫师,就是蛊婆。但是,苗人重男轻女,巫师大部分由男人做,女子就算学了巫术,也不过是仙娘。
仙娘的作用,就是帮普通人家问姻缘,占卜算卦看看小病。
除非女子的巫力十分强大,否则很难成为巫师,更不要说,成为走到顶端,成为祭司。
巫师,与蛊婆明明用的都是术法,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算是吧,但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我心知肚明,你的镇魂术,挡不住夺命的妖!”
“一旦妖追来,别说让你孙女,跟她肚子里的鬼婴安眠地下。以此避过阎罗殿的无常鬼,可以重入轮回。只怕....她们母子的魂魄,都要被蛇妖吸食,炼成鬼蛊。”
“鬼蛊是什么,您应该比我更懂!”
“闭嘴!”老婆婆终于忍不住,怒吼出声。“小丫头,区区雕虫小技,就想欺骗我?我根本就没在他身上,发现妖的痕迹。倒是你....”
她走进荼宛,脸上的沟壑,狰狞诡异。“你身上,才有妖的痕迹。”她扯过荼宛的左手,撸起荼宛的袖子,指着一条淡青色的痕迹道“蛇妖?!”
“对,蛇妖,不过....”荼宛灵动的双眼,一点都不惧怕她。水灵灵的大眼睛直视对方,满满的讽刺。
“轩曜来自南华山,身上虽然没有妖的痕迹,但却伤了妖。若不是我们两个人修为不够,又怎会被蛇妖追得四处逃命?”
“阿婆,七杀命格,不是你想用就能用的!”
雨停了,只剩屋檐滴滴嗒嗒,垂落雨珠。这寂静的夜晚,连狼都不叫,更不要说乌鸦。
往日呱呱叫个不停的青蛙,仿佛一夜之间全部哑巴,一点声响都没有。
太安静了,只有风吹过窗户发出呼呼的响声。
对视许久的两个人,谁都不肯相让。还是阿婆最先开口,似乎是无奈,似乎是挣扎。“小阿妹,说吧,你到底想要什么!”
荼宛撑住酸软的身体起来,走到门边边,拿起地上的腊肉饭。
饭很香,可惜已经凉了!
她夹起一块腊肉,细嚼慢咽吞下,看着屋外暗沉的夜,淡淡道“让我送他最后一程!”
“只是如此?”老婆婆不信,说得这么严重,只是为了送他一程?
荼宛慢慢扒拉着碗里的饭,凉凉笑道“不然我还能如何?”
她的脸颊被满口的米饭撑得鼓鼓,眼泪转了几圈,始终没有落下。“我们原本想着,离开这里去南华山,找他师傅就能对付蛇妖。”
“可你瞧,我们的运气并不好!七杀命格断情绝爱,不该爱上他,他也不可能与我在一起。”
“非要在一起的结果,不过是早死或者晚死的区别。”
荼宛一边吃,一边蛮不在乎的,说着自己的想法。“他落在你手里肯定活不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