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荼宛跑得很快,一直跑一直跑,撞到了人也不道歉,身后被撞倒的人连声唾骂,她也不管不顾。
人太多,她冲撞了谁都不在乎,只想逃跑的越远越好。
一直到,人越来越少的,逃进无人的暗巷。荼宛再也抑制不住,蹲在地上抱膝痛哭。
不愧是桑榆水,他果然忘记了自己。那一声姑娘,叫得她开心又痛苦。
是的,便是迎面擦肩而过,他的眼睛里,也不会有自己了。从此以后,对轩曜来说,自己就是陌生人。
荼宛应该高兴,因为这样,轩曜便再也不会来回到南疆,更不会因她而死。可荼宛的心抑制不住的痛,痛得想要一死了之。
太委屈,太难过,也太绝望。
怎么都控制不住,只能呜呜的大哭,彻底发泄自己。
一双脚出现在的眼前,顺着这双脚。荼宛抬头看,看到阿黛讥讽又鄙夷的脸。
“怎么心疼了?后悔了?”
荼宛擦擦眼泪,撇开脸不看她。阿黛比她高上一个头,在南疆这地方,个子也算是稍稍高了一些。
见荼宛倔强不说话,阿黛冷笑起来“后悔也没有用,你我如今谁都回不了头。”
见阿黛抬了抬左手,暗示无悔种在身上。荼宛再擦了一次眼泪,吸吸鼻子,靠墙站起来,条件性摸摸自己的左手。
是啊,回不了头了。
“好了,你可以跟我走了吧?我可是兑现承诺,让你把人他救活。还帮你把人,平平安安送到中原人手里。你说想看他最后一眼,确定他没事,确定他忘了你,我也做到了。”
“现在,是你兑现诺言的时候了。”
荼宛还是不说话,撇开头不去看她。阿黛退开几步,靠着对面的墙,双手抱胸。继续嘲讽“我早说过,开弓没有回头箭,既然做了选择,就千万别后悔。再难过,他也不会再记得你,就算他记得你,可你别忘了,桑榆水是用你的心头血制作的蛊。”
“就算他想起来,你这一辈子都不可能向他承认你的身份,更不可能与他在一起,说出那三个字。只要你说了,那他...就会死。”
最后一句话,终于让荼宛有了反应。她转头看阿黛,神情有怨恨又冷硬,忽然间,她笑了。
是那种冷笑,有点瞧不起人的意思。
阿黛,只觉得莫名其妙,“你笑什么?”
“笑你可怜!”
阿黛以为自己听错,又问了一遍。不敢相信,此时的荼宛居然会跟她说这样的话,什么叫做她可怜?
荼宛却走近她,又一次道“我在笑你可怜。”
阿黛这下听的清楚,无法忽视。
“你凭什么这么说?”
荼宛讥讽她“就算你父亲是大巫,就算你是南疆最美丽的珍宝,就算你费尽心机,又能如何?你以为得到神巫的力量,你就能够为所欲为吗?我告诉你,你父亲永远都不会在乎你的。”
“你!”
两人四目交接,都倔强的看着对方,不肯低头认输。
许久,阿黛才放下愤怒的拳头,松了松手指,笑道“黔驴技穷!你想刺激我,没用!我说过,我不会现在就杀了你。你对我的价值,还不止一点点。”
“既然你已经完成心愿,从现在起,你便摆脱不了我了。我的确可怜,你却比我可笑。我再可怜,也会得到神巫之力,成为受人景仰的大巫。就算我父亲不在乎我,但只要我一天是大巫继承人,他就要捧着我。”
“而你!”阿黛稍稍低头,逼视荼宛,给她形成一种压力。“你爱的人永远都记不起你,哪怕你为他丢了命。你死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与另一个女人成婚生子,儿女成群。你却连做孤魂野鬼的资格,都没有。”
“啊,我忘了。”阿黛笑的阴险又恶毒。“我听说被抽了精血的继承人,似乎她的魂也会被人操控。这么说来,你就算做了鬼,也要被我操控。”
阿黛见她的脸色渐渐灰白,终于笑起来,大步离去。下人走过来,将荼宛带上马车,消失在县城里。
荼宛的马车摇摇晃晃,穿过街道。她不知道的是,轩曜的马车,曾经与她擦身而过。
一个往南一个向北,从此以后,天涯两端。
-----
第一声鼓响起的时候,所有的人都聚集到广场上。
随着一声又一声的擂鼓响起,牯藏节最后一场祭祀终于到来。
这场祭祀,与从前的都大不相同。这一回。南疆几个主要部落的首领,大巫,甚至苗王,都来雷公山神庙。
在这一次的仪式上,他们将共同见证神巫一脉新的继承人诞生。
传说这位阿黛小姐继承了神巫血脉,若是如此,南疆极有可能再出一位大祭司。
南疆很多地区,都已经干旱许久。人人都在期盼一场大雨,可今年的天气异常奇怪,大部分的地区都十分干旱。
偶尔有地区,局部降了一点雨,却只是一阵小雨。稍稍缓解饥渴,却不能彻底解除干旱。
眼看再无大雨,这烈日便要如大火一般,烘干了地上的作物,让百姓颗粒无收。不仅缴不了税,还可能生生饿死自己。
已经有百姓开始流亡,祈求在别的地寻找生路。
苗家各个部落其实都在隐隐发愁,谁都在期盼着最后一场祭祀。
不是没有想过,直接让黑苗的大巫荼良来完成祭祀,毕竟他是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