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上午,何若鸿亲自登门拜访总经理。谭以琛见了董事长,一副毕恭毕敬甚至还有几分诚惶诚恐的样子,其实这都是装出来的,在心里他压根就没把这个年轻的董事长当回事,所以直到现在他依然是天马行空,爱做什么就做什么,无拘无束。
彼此寒暄了阵,何若鸿就同谭以琛谈起了购地一事。谭以琛自然是一如既往地坚持自己的看法,认为现在不是购地的时候,尤其是这么大的一块地,没准到时候会让公司蒙受损失。尽管他说得振振有辞,俨然全心全意为公司着想,其实他心里想的是另一回事,那就是要自己负责这个项目,一切事务由他说了算。
何若鸿当然明白谭以琛的心思和打算,只是不想挑明了说而已。既然已经决定了,那就不必再绕什么圈子了,因此呷了口茶后就直截了当地说,“谭总,我决定由你来全权负责这个项目。”
谭以琛听了脸上立马就露出了惊诧的神色,一副全然不敢相信的样子。也是,两天前还在会上坚决反对,现在居然就自己亲口提出来,这态度转变得也实在是太快太大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在心里琢磨起来,一边沉默地抽烟,一个接一个吞烟圈。
寻思了好半天,谭以琛也没有找出合理的答案,就抬起头,眼神有点怪怪瞅着董事长,嘿嘿一笑,“何董,你这是什么意思?”
“坦白地说,我的意思就是跟你做交易,你支持我的提案,我答应由你来负责这个项目。”何若鸿似笑非笑地说,“其实,我这样决定也是符合公司的规定,因为你是总经理嘛。”
“哦!”谭以琛故作惊讶地哦了声,抽了口烟,才惑然不解地诘问,“之前你那么强烈地反对,这会儿怎么就同意啦?”
“此一时,彼一时嘛。”何若鸿嘿嘿地笑了两声,然后说句,“谭总,你对我的建议有什么看法?如果有的话,就直说吧。”
“何董,你应该明白我的心,当初在会上请求你让我负责这项工作,完全是出于为你分担重任的好意,也是为了尽一个总经理的义务和责任。可你……”谭以琛装出副很真诚的样子,说到这儿又压抑似的叹了口气,难过地说,“何董,你让我寒心哪。”
何若鸿一瞧谭以琛那样子,就知道他在惺惺作态,不由得生出股想吐的感觉。不过,他脸上还是挂着笑容说,“谭总,你的心意我谢了。之前我忽视了你这份心思,也许是我对你不太了解吧,后来我慢慢领会过来,就有了这个决定。你看,怎么样?”
谭以琛当然不会相信何若鸿这句话,认为他不是没有领会他的心思,而是对他不信任,不愿意把这么重要的工作交给他做。现在之所以会改变态度,是因为他明白一个道理,那就是没有他这个总经理的支持,这个提案根本就通不过。这也就是说,他是被迫来跟他做这个交易,来向他让步妥协,因此他很是得意。
“何董,我想你应有还有附加条件吧?”谭以琛眯起眼问。
谭以琛的确精明,什么事都能想到,这让何若鸿不得不打心里佩服他,同时也清楚自己遇到了一个强劲的对手。其实,就算他不提,接下来他也会主动跟他说这事,他才不想隐瞒什么。
“如果说是附加条件,那就有些言重了。”何若鸿呵呵一笑,瞅着谭以琛说,“谭总,我有个安排,不知你有没有意见?”
谭以琛眉头微微一动,脸上掠过丝阴笑,两眼紧盯着年轻人看了好半天,才琢磨似的说,“何董,你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何若鸿沉吟了下说,“我想,让鄢铁生来替你分担些工作。”
谭以琛是何其聪明之人,一听这话立马就明白过来,原来何若鸿是要用财务总监鄢铁生来钳制自己,当然主要目的是在财务方面。他一向同鄢铁生貌合神离,面善心不和,当然讨厌他来监督自己。他心里清楚鄢铁生是怎样的一个人,绝对不会让他舒服。
正因为这样,谭以琛是一百个不乐意接受何若鸿的安排,却又实在找不出什么理由来反对,作为财务总监鄢铁生完全有这个资格来管理项目财务方面的事情,换句话说何若鸿的安排很正确,一点问题都没有。这使得谭以琛陷入两难的境地,退也不是,进也不是,因为他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只是不住地抽烟。
何若鸿看见谭以琛这模样,就明白了什么,在心里暗暗发笑,想看你这老狐狸还有什么招。喝了口茶,他面带微笑地问,“谭总,你有什么意见吗?”
“我……”谭以琛抬眼看了看何若鸿,干笑一声,诘问道,“何董,你是不是信不过我?”
“你可是总经理,我哪信不过你呢!”何若鸿摇了摇头,“我这样安排是符合公司的相关规定,或者说是必须这么做,别无选择。其实,作为总经理你也应该清楚这一点,同意我的安排。”
“我要连这个都不明白,那就不配担任总经理了。之前根本就不用你费尽心思来搞什么人事改革,我一定会主动向你递交辞呈的。”谭以琛别有意味地说了句,举杯呷了口茶,接着又故作一脸疑惑地问,“只是让我不明白的是,何董,你为什么一定要让鄢总监来负责这事,而不让李助理来负责呢?”
何若鸿解释道,“由于梁总不幸去世,现在由李助理来代理总会计师一职,所以她很忙,我不好意思再往她肩上压担子。”
谭以琛知道何若鸿在说假话,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