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的人的面色皆有些沉重,慕容歆更是湿了眼眶:“皇上。”
老皇帝面色阴郁,埋在老皇帝颈窝中的文潄微微转过头来,朝着慕容歆微微一笑。
泥石山笼罩在一片雨雾中,整个山林的湿气加重,高大参天的稀少树木的每一片叶子似乎都承载着整个世界的雨量,沉甸甸的,似压在人的心头,令人很沉郁。
而在那一片泛黑的绿色之中,一行比较显眼的明黄色马车正艰难的在山路上前行,太子君灏的马早就丢弃在山脚之下,此时拉着他们马架的,是从自己的府邸当中挑选出来的壮汉。
山路在大雨的侵蚀下尽是泥坑,此时太子的马车停住了,正是因着车轮卡在了泥坑中,大雨中,壮汉的背上满是被鞭打的血痕,正吃力的拉着粗壮的绳子向前拉。
而在他们两边,则是有几个挥舞着鞭子的披着雨衣的矮个儿小子,是占着太子妃颜诗画的势的爪牙。
太子君灏躺在舒服奢华的马车内,他今日一身明黄色的太子宫袍,头上镶嵌着绿色宝石的黄金冠散发着至尊无上的光芒,他眼窝较深,眼底之下隐有青黑,一张俊美倒是衬得上他的这身衣服,他躺在车内,一只脚搭在曲起的另一条腿的膝盖上,黑色的眼珠内似是聚焦不了一般,左右飘移的同时还不时的抽一下鼻子,发出一阵令人不太愉悦的声音。
看着与癫痫的人要发作一般,倒是白瞎了上天给他的这一副皮囊。
太子妃颜诗画坐在她的对面,她今日倒是穿了一件大红色的锦衣,华丽艳丽,头上金钗无数,一张明艳的面庞偏偏让她施上了深色系列的胭脂,整个人看上去似是一个祸国殃民的黑心妖精。
似乎听不见外面的令人揪心的鞭打声和凄惨的尖叫声一般,君灏伸手拿起面前的一串葡萄,在吃进嘴之前双手不自觉的哆嗦了一下,在颜诗画很明显嫌弃的眼神中大嘴一张,竟然将整个葡萄都塞进了嘴中。
他似不觉有什么不妥,只顾着享受的咀嚼,葡萄汁水顺着他的嘴角淌下来,他伸出手背一抹,左右瞧了瞧,很是干脆的在自己的衣袍之上擦了擦。
登时那令天下人见着都要肃然起敬心存敬畏的明黄色便染上了一抹葡萄紫。
颜诗画轻哼一声:“马车都走不动了,你还有心思吃葡萄??”
君灏看着她,突然斜着嘴笑了起来:“不吃葡萄,吃你!”
颜诗画翻了个白眼,自打第一年进府无奈之外,每一次与这痴傻儿同床都是她一天当中最为恶心的事情!
若非是慕容歆那个老女人一直在上面压着她,以她的心思,这太子府哪儿能进那么多的女人?
既然慕容歆时不时的给她找不痛快,那她也给她找找不痛快!
不给出府是么?
她偏要出府给她瞧瞧!
怕太子当众出丑是么?
她偏要让太子在整个使臣的面前出尽洋相!
你说这影响她的太子妃在众民前的威望?
哈!
太子痴傻,难道也当她颜诗画也痴傻不成!?
老皇帝立君灏当太子,不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够让第二皇子君清宸顺利继承帝位么!他们君氏一族既然当众大士族都是死物,那她颜诗画又有什么好怕的!
左右根本就不会死!不是么?
想到此,她突然轻笑一声,朝君灏勾了勾手指。君灏大喜,顿时手脚并用朝着颜诗画爬过去。
他太子府中女人虽多,但颜诗画善妒,不准他碰其他女人,只要知道他偷吃了哪个女人,那个女人便在第二天死在他的床上。
他在被吓的好几次魂飞魄散之后终于想明白过来了,只好越发的粘着她。可是颜诗画又如此的嫌弃他,哪肯让君灏轻易近身?
如此就已经不知道有多久没有碰过女人了,于是双眼冒光,如同泥石山的独狼一般,朝着颜诗画扑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