胜日寻芳泗水滨,无边光景一时新。等闲识得东风面,万紫千红总是春。
小余氏夫妇被羞辱一番后,并不肯走,反而满不在乎的打道回小食铺子,足见脸皮之厚。
楚翘想撵人,但他夫妇二人骂不还口,打不还手——楚翘想打,却没敢打,没借口如何好撵?
这夫妻俩脸都不要了,成天一副嬉皮笑脸的模样,无一点自知之明,着实难缠的很。
楚翘没折,只得任他们住着,她倒也学了个乖,一日三餐全都分开——他二人吃饭如打仗,纯属饿死鬼投胎,抢不过!
要说这小余氏与余氏不愧是姐妹,偷奸耍滑,撒泼打赖,一个德性比一个丑。
夫妇二人在楚翘这儿天黑就睡,饭熟了就吃,油倒了都不见扶!
楚翘每日早早的起床,早早的烧饭,早早的做生意,忙得脚跟不离地,伺候大爷似的伺候这夫妻俩,这小余氏居然还挑剔上了。
“啧,这清汤寡水的,巧叶,晚间熬鱼吧?你小姨我爱吃这个!”
小余氏拿手抠了抠牙缝,揪出片菜叶来,递到眼前仔细看了看:“要买鲢鱼,草鱼刺多!哎哟哎哟,你小姨我腰疼的毛病又犯了,大贵呀,还不快回我回屋歇着去!”
说完,小余氏拉着牛大贵便回了房,留下一桌子的狼藉杯盘,甩手交与楚翘收拾掇。
我吃你奶奶个腿!还真不把自己当外人!
楚翘气得摔了盘子,额角青筋直跳,她一屁股坐在板凳上——人不要脸鬼都害怕!
“若是不行,我叫衙役。”
段青舟出声说道,老实说他挺想暗地里下黑手,让这两口子没得无影无踪。
楚翘牙根咯咯直响,她被惹急眼了,一肚子的坏水也随之涌了出来:“凭的费工夫,这等家务事哪用劳烦衙役,一个农妇我还收拾不了吗?”
既然想吃熬鱼,那便美美的熬上一锅!
楚翘起身去了南门,到傍晚时分还拎着两条肥美的大鱼回来。
段青舟虽奇怪,她怎去了这久,但见人平安无事的回来,也便没有多问,而是接过楚翘手里的鱼,自顾的去宰杀了。
青河县内没有大湖大海,这的人不大吃鱼,便是买来了也只是拿来熬着吃。
楚翘将两条鱼全切成块,用猪油煎得两面金黄,花椒蒜头大葱子姜下了油锅。再加上陈醋,酱油,满当当煮上一锅汤,鱼块囫囵丢进去,盖上草锅盖任煮。糙米干饭结结实实的焖一锅,人再多几个也不见得吃得完。
灶是柴火灶,烧起饭菜来香喷喷,大火烧开,小火慢熬,不勾芡,不兑水。待到晚间,汤水已收成了半锅汁儿,显然大成。一锅熬鱼色泽枣红,肉质软烂细嫩,咸鲜略甜,酱香味浓,佐饭最佳!
楚翘拿来两个砂锅,将一份鱼肉分作两锅,明目张胆的在小砂锅里撒了一包白面,生怕教人瞧出异端,还拿筷子拌了一拌。
刘小妹楚翘都是麻利的人,三下两下便放好了碗筷,摆开了桌。如往常一样,五人分成两桌,小余夫妇单独享用一砂锅熬鱼。
“唉嘛,巧叶手真巧,这鱼熬的真好!瞧这颜色,多漂亮!”
小余氏掀开砂锅盖,当即挑了一筷子肉多的鱼尾放在自个碗里,唏唏嗦嗦的啜起来。
楚翘不言语,只是呵呵一笑,她起身给段青舟与刘小妹添了饭:一砂锅熬鱼里都被她下了东西,药不死你们!
小余氏夫妇却不晓得其中有料,甩开槽牙,一通大嚼,肚儿撑得滚圆,吃得满嘴油光光,一顿甩出了两顿的量——不吃白不吃,总归不是咱花钱买的。
“诶嘛,这鱼吃的,可舒坦了!”
小余氏抚着肚皮,眯着眼睛,好不痛快自在。她男人刘大贵也吃撑了,却贪心的很,见锅里还剩下些汤水,心想可是下了大油的,便两手端了砂锅稀里哗啦的喝着。
楚翘一味冷笑,暗道尽管享受去吧,她这药……差不多快起效了。
乡下野药,虽说便宜,却是起作用的。没多大会儿,小余氏便觉出了不对劲:“哎哟哟,我这肚子!怎这般的疼!”牛大贵也出了一脑袋白毛汗,跟着哎呦呦的叫唤起来。
就在这时,房门被一脚踢了开,一伙人凶神恶煞的破门而入:“呔,余家姑娘,你欠我们老大这钱!该如何还啊!”
只见那一伙人个个膀大腰圆,面相穷凶极恶,一看便不是好惹,吃人命饭的!
楚翘惊叫了一声,低三下四的哀求起来:“各位大哥,我家里来了亲戚,能不能给个面儿,再宽限两天,这钱我一定还!”
领头的横了一眼楚翘,又瞪了一眼小余氏,哗啦一下掀了桌子,恶声恶气的道:“还吃上熬鱼了?余家姑娘,我可警告你,要是你三天之后还不上俺老大的高利贷,准叫你吃不了兜着走!”
那领头的又一脚踢翻个板凳,端是蛮横,他一挥手,道:“看在你家里来了亲戚的份上,今天就卖你个面,兄弟们!走!”说完,这一伙人又大摇大摆的出了去,徒留一地狼藉。
楚翘愁眉苦脸的叹了一声,转头去望小余氏夫妇,关切的问:“小姨,小姨夫,你俩没事吧?”
小余氏再怎样不要脸皮,也是会怕的,先前被那伙穷凶极恶之徒惊了一跳,一手扒上了的楚翘的手臂,心惊胆战的开口:“巧叶呐…那些是啥人!我咋还听见高利贷了?”
楚翘又是一叹气,抬眼望向余氏:“诶,小姨呀!实话告诉你,我这铺子生意不好做,前些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