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别枝惊鹊,清风半夜鸣蝉。稻花香里说丰年,听取蛙声一片。
曲老爷对于楚翘的鹿茸很满意,尤其是在鹿茸行情十分紧俏,全国上下寻不着货,以及宝贝女儿受了情伤哭天抹泪,导至他愁得无心饮食,夫人忧得心急如焚的状况下。
曲老爷摊在一张太师椅里,一张瘦脱相的大白脸是个生无可恋的神色,他有气无力的道:“余姑娘家的茸,一百两一对,有多少我要多少,但有一事--”
他挣起身来,两眼直勾勾的望向楚翘:“我家七小姐,被我夫妇二人养得娇纵了些,她独有你一个说得上话的小伴,你须得帮着劝导劝导她!整日哭唧唧的,我都快心疼死了。”
望着曲老爷满眼的期盼,曲扇儿又算得上半个妹子,是当真不好拒绝,楚翘拧了眉毛:“呃……”
从不主动登门拜访的楚翘这回却是进了楚宁的宅邸,她自作主张的来做客,凭空多出来的哥哥楚宁可谓是喜笑颜开,心花怒放,没什么比得上妹妹来探访更值得庆幸的了。
备了花红羊酒,下了鱼头豆腐,楚宁专门设了桌家宴,要以此招待最最爱的妹妹。
楚翘不只为了吃席,还为传个话,她饮下一杯清酒,幽幽的道:“楚大人,曲小姐要嫁人了。”
月夜迷人,楚宁脸上的笑意一下变僵,慢慢变淡,最后若有若无:“妹妹,你与我说这做甚。”
“她要嫁的是那南山县的陈家大公子。”楚翘又饮下杯酒,夹了柱鱼肉放进楚宁碗里:“主婿倒是极好的,听说那陈家大公子最是好脾气,天底下没第二个人比他脾气更温和。”
“这小姑奶奶日后嫁过去,发脾气对上个软绵绵的陈家大公子,想来也是无气可发。”楚宁笑笑,一口吃了妹妹给她夹的鱼肉,鱼肉却是如鲠在咽,他一双狐狸眼笑得弯弯的:“妹妹最疼哥哥了,知晓哥哥最爱吃鱼肉!”
“唉,主婿再好,也不见得曲小姐欢喜”。楚翘叹了一声,给对方斟满酒杯:“你喝酒罢。”
楚宁笑笑,却是不如同往日那般爱叨咕,仰头饮尽了杯中酒,心里苦到了极点:他也是愿曲扇儿一生欢欢喜喜的。
苦酒难喝,一饮便醉,楚宁一脑袋歪倒在酒桌上。
“楚大人,楚大人,醒醒。”
楚翘故意唤他两声,又扇他一巴掌,见是真晕了不省人,才止了动作--别瞧街上土郎中卖的野药便宜,十文钱一大包,作用倒真是起的快。
冲院中一株梧桐吹了口哨,一道人影从中而降,清脆一声落地,其人红衣潋滟,容貌娇俏,正是曲扇儿。
楚翘抬头向她一笑,指指楚宁:“来,搭把手,将楚大人搬上床。”
曲扇儿是真开心,笑的见牙不见眼,她很是认同,小鸡捣米似的一点头:“嗯嗯。”
虽说楚宁有个几十斤,但曲扇儿是个练过武的小丫头,再算上做惯农活的楚翘,一个抬胳膊,一个抱大腿,楚宁又饮了楚翘下过mí_yào的酒,晕的不省人事,二女轻轻松松的将人放倒在了床上。
“接下来,咱们这般这般,如此如此……”
楚翘附在曲扇儿耳边窃窃私语了一番。
曲扇儿细眯着眼,小嘴翘着,是个心花怒放的高兴模样,她乐得直点头,不住的道好,心说余姐姐出这主意,损是损了些,一股子逼良为娼的派头,但只要管用,也谈不上恶毒不恶毒了。
“好,那我先出去了,你且见机行事。”
楚翘拉过房门,笑得意味深长,不单是为了曲老爷许下的那份赏钱,光是一个曲扇儿,她也得帮忙出主意,至于楚大人……女儿身的曲小姐都豁出去了,他也算不得吃亏。
屋内,锦帐轻掩,红裙浅褪,一派旖旎风光,待楚宁药劲消除时,迷迷糊糊的醒来,一伸手摸到了只柔软小手,再一扭头,却是瞧见了这一幕--自己和曲扇儿这小包子脸正并排躺在床上!
“这是怎么个情况!为何我一醒来便是如此!”
楚宁此刻目眦欲裂,心惊胆战,骇得几乎要升天,他连滚带爬的下了床,
歪头看看床上的小姑娘。随即吓得又立马缩回脑袋去,楚宁脸都苍白了,满脑子只有一个念头:他怕不是酒后乱来,与小包子脸发生事故了!
一想到曲老爷找自个儿拼命,曲扇儿抹着眼泪哭唧唧,家中亲眷暴跳如雷,楚小宁想一头撞死的心都有了:“qín_shòu不如啊!楚宁你简直是……该如何如何面对曲扇儿啊!”
说话间,小姑娘醒了来,看看自己,再看看楚宁,是个一脸娇羞,无声胜有声的模样。
“咳咳,你……”
楚宁说不出话来,同时,他脑中灵光一闪,他刚才不正与妹妹饮酒么?这曲扇儿是从何而来的?
“宁哥哥。”
曲扇儿无比娇羞的看他一眼,觉得楚宁的长胳膊长腿露在外面倒是很好看,她又想起了刚才扒楚宁衣裤,手掌贴在肌肤上的温热触感,不由红了脸:“我们,我们……”
话音未落,吱呀一声,房门推开,楚翘探身进来,只听她故做惊讶的诶呦一声,大喝起来:“怎么,你二人就躺在一块了!怕不是生米煮成了熟饭!楚大人,枉我错看了,想不到你竟然……唉!”
曲扇儿顺势一低头,仿若真发生过故事般,支吾道:“不能全怪宁哥哥。”她羞答答的抬眼,你会娶我的吧?”
楚宁何等的聪明,登时明白了妹妹与曲扇儿在玩小花招,不由在心头道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