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风清,秋月明,落叶聚还散,寒鸦栖复惊。相思相见知何日?此时此夜难为情!
楚宁冷不丁见了段青舟,先是吓了一跳,后是吃了一惊。三分的惊吓,七分的忐忑。惊是段青舟上门,怕不会有好事,忐总是怕教人猜出了心思。
这几日城中的传遍了,曲家七小姐要嫁人,可见并非谣言而是当真。楚宁为此既难过又开心,心中百味杂陈,他是很喜欢曲扇儿,因为喜欢,所以特别的伤心,所以想在曲扇儿出嫁之日,去瞧瞧小包子脸。
可说不爱的是他,厌恶的是他,退婚的也是他,哪还有脸去光明正大的见曲扇儿?不可堂堂正正,只好偷偷摸摸。而这般偷摸,还教段青舟给堵了门!
“小宁,可是要出门?”
段青舟扫他一眼,语气冷淡,心头十分的明白。
楚宁情不愿的点点头:“嗯。”
段青舟又问,脸上神色似笑非笑,因为心头明白,所以怪里怪气:“要去哪儿?”
“怎么的,本青天出门还要向你禀报,那本官干脆不出去了。”
楚宁横了他一眼,张腿就往门内迈。
“墨衣。”
段青舟一声唤道。
随即便有个黑影从天而降,出手快如闪电,一记利落手刀,当即将楚宁砍倒在地。
段青舟淡淡笑笑:“扛走,她们该等急了。”
而曲府中的楚翘曲扇儿是当真得急了,以至于瞧见三人归来,曲扇儿险些哭出来。
“莫哭莫哭,你今日可是那新娘子,万万是不能掉眼泪的。”
楚翘比她年岁大,很有老大姐的自觉,安慰起人十分有一套,曲扇儿一听,立马不哭了--今日大婚,万不能叫宁哥哥看到这幅模样。
“咳,七小姐,您快些准备,该擦胭脂的擦胭脂,该补粉的补粉,待会便要和新郎出门了!可莫要耽搁。”
房外传来了老嬷嬷的提醒,等人脚步声走远,三人登时一阵混乱。
“快快快,给楚宁将衣裳换好!”
时间有限,容不得耽搁,楚翘立马炸开了锅,手忙脚乱的去扯楚宁的衣裳。
段青舟一把拉开楚翘:“总归男女有别,十分的不成体统,你是双身子,到一边歇着,我来。”,妻子给别的男人更衣!他是一万个不愿意,哪怕是哥哥也不成!
“哎呀,成成成!把他衣裳给扯了,你们快别愣着了,都过来换喜服!”
情势紧迫,楚翘无暇顾忌自身,一面拿了喜服过来,一面去扯楚宁的靴子。
三人手忙脚乱的脱衣穿衣,一番折腾,终是将楚宁把扮成了个新郎官的模样。而就在这时,楚宁悠悠醒来,睁开一只眼皮,他最先瞧见妹妹,然后是凤冠霞帔的曲扇儿,还有段青舟,以及小白脸子墨衣!
“我这是在哪?你们怎地会在一块?哎哟,我脖子疼的要断了!哎哟哟!”
楚宁直起身来,一打量,发现自个竟到了一间喜房当中,还被打扮得披红挂绿,是个新郎官的模样!并猛然惊觉曲扇儿与他相对应,凤冠霞帔,擦脂抹粉,是个新娘子的装扮!
一时间,楚宁脑子顿时清明了三分,明白了七分--“曲扇儿,城中人人皆谈曲家新姑爷神秘,从未露过面,你这新郎官该不是我吧!”又扭头看看妹妹段青舟,楚宁心想大概自个不知不觉中又被卖了。
段青舟扫了眼楚宁,不咸不淡的道:“我在外头等你们。”
脚步声起,房门紧闭,一时屋内只剩两人。
“宁哥哥……”
曲扇儿开口唤了一声,因为晓得这般做法不甚光明磊落,所以不是太敢说话,声音柔柔弱弱的,倒是比平时要软绵了些。
楚宁看她一眼,心中百味陈杂,说不上喜,也说不上悲,只是一股子酸涩。
曲扇儿这般性子的女儿,楚宁没见过,是疼爱喜欢的,明知不该喜欢,不该去亲近,不该去惦记,却总忍不住要去想去念。否则以他的手腕,若当真讨厌,曲扇儿又如何能进半步?
良久沉默,楚宁开了口:“你与段青舟合伙将我擒来,可是想让我做你新郎?”
“嗯。”
曲扇儿重重点了一下脑袋,神色严谨,是个认真模样:“喜欢便是喜欢,做不了假,所以我是十分的喜欢宁哥哥。你可愿娶我?”
她做了准备,准备听楚宁严词拒绝,准备看他愤然离去。余姐姐的话,稍稍听进去了些,若这一次还是不成,她便一人一骑混迹江湖而去,永不纠缠宁哥哥。
“我……”
楚宁心头有千千结,却不知该说不该说出口--娶曲扇儿进门十分不划算。
“那是不愿意娶我喽?”
曲扇儿勉强一笑,背过身去,伸手摘掉了凤冠,一头长发铺泻而下,她又转身搜寻出那把挂在床前的宝剑,拔出鞘来,冲楚宁展示一番。
长剑冷洌,锋芒寒利,曲扇儿今日上了红妆,红唇黑发,人比花艳,比鬓边龙吐珠还要艳上三分。
心如死灰,也无可留恋,曲扇儿灿然一笑,手执长剑,与楚宁侧身而过:“即使如此,那你我过往就算做罢,我这便去闯荡江湖,来日做个独步江湖的女侠,断不会再与你纠缠,宁哥哥,放心。”
发香花香,擦肩而过,楚宁突然怕了,怕红衣少女一去不复返,从此便是天涯陌路人,纵使相逢,应,不,识!
“莫走!”
楚宁急忙拉曲扇儿:“我娶你!我娶你!曲扇儿,你莫走!”
一连数声,声声凄然,楚宁终是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