衰荷滚玉闪晶光,一夜西风一夜凉。雁阵声声蚊欲静,枣红点点桂流香。
白露,凉风至,白露降,寒蝉鸣。
这年头男人太精!此是余金莲近来得出的新体悟。
余金莲最近过得很糟心,男人是周璇了不少,可没一个叫她称心如意的!她是生得美,又会打扮,很有几分姿色,堪称貌美如花,香喷喷的一块饵,于是她的价码除了钱和衣裳外又多了一条:“名门正娶,大红花轿讨她回家!”
谁知这一条比要钱还难办,好些男人宁可多给钱也不愿答应讨她进门。有的开始满口答应,待吃到了饵,又变了卦……
想到这,余金莲幽幽的叹了口气:“哼!这年头的男人想尝鲜又怕烫手,光是一堆怂货!”
“女儿啊,莫急!这种事急不得。”余氏看了姑娘一眼,微微笑了笑:“心急哪能吃到热豆腐?凭着你的姿色,还怕将来没有好日子过吗。”
说的是,咱这块香喷喷的饵,专门引鱼上钩。
余金莲亲昵的挨着亲娘老子坐下,掏出面小镜,侧着脑袋左右一照,细细掠了鬓发,又对着镜中娇媚抛去个媚眼,她觉得自个生的真是挺美,有十分当富贵太太的资本。
至于近来村里传起的风言风语,余金莲倒是满不在乎,她就是要钱,就是要过好日子,旁人眼红便眼红去吧!左右是咱的事。人生一世,草木一秋,不趁着年轻漂亮风光一番,老模喀嚓想的谁瞧你!
充分满足自身的水仙情结后,余金莲想起了许久见过的妹妹,很得意的问起自家娘老子来:“娘,这些日子巧叶过得怎样?可要被段家撵人了?”
余氏拿着手头的针往头皮上蹭了蹭,低头穿进一根线去,道:“听邻居大娘说有身孕了,半夜三更的,段家儿子还起来替她偷菜瓜咧。”
“哈!”
余金莲笑起来,笑得前扑后仰,花枝乱颤:“半夜里起来偷菜?也不嫌丢面儿,余巧叶可真会支使人!”
等笑够后,余金莲一甩香帕,身姿袅袅:“得,我去瞧瞧!瞧瞧这段家儿子脸都不要了,平日里是如何个宠余巧叶的。”
闲来无事做,她这一去定是要找找楚翘麻烦的。一路风吹荷叶似的摆到段家,余金莲却扑了个空--楚翘与阮娘一道出门去玉泉镇上买些新鲜的瓜果了,如今只有段青舟一人在家。
而段青舟执着一把精巧的小剪,正在修剪一盆含苞的秋菊,小剪停停顿顿,修剪的十分细致,见余金莲花枝招展的过来,一眼也不愿搭理。
余金莲左看看右瞧瞧,没找着楚翘,心知是扑空了,跺跺脚便要打道回府,可没走两步,她又停了步子,一双杏眼在段青舟身上来回打量。
往日便知这段家儿子生的好看,如今再细细一打量,越发的俊俏,一青衫,一银簪,就这般站着,真叫个玉树临风。
她有一点动心,或是说段青舟着实是风华绝裳,足以让人一眼动心,总之,余金莲很乐意亲近段青舟的。
“段家哥儿。”
余金莲开了口,笑的妩媚,照着对方的年纪,唤了一声哥儿。
段青舟不理她,只低头修剪花枝,他手中小剪咔嚓一声,竟剪去了一朵泛青含苞待放的花骨朵。
“你怎地不理我?”
香风袭来,余金莲扭着一把细腰,步袅婷婷的凑到了段青舟面前,眼波流转,笑意盈盈,娇声嫩气,能把男人骨头酥软了。
段青舟见对方很有几分狗皮膏药的架势,十分不耐烦的抬了头,心头厌恶非常,但念在巧叶与她毕竟姐妹一场,嘴上还是给了她几分体面:“家中妻子不在,你与我独处一处,十分不妥,还望善自珍重。”
哪知余金莲笑的更媚了,她一只手轻轻搭在段青舟的肩上,另一只手去挑对方的下巴,笑得有些浪荡:“怎样,我生的可美?”
段青舟一语不发,只是眉头紧蹙,并在暗中撇嘴--癞蛤蟆顶着花骨朵,丑的跟什么似的!
见对方蹙眉,余金莲微微不爽,问:“余巧叶摸得,我碰不得吗?”她凑得更近了,用身子去贴段青舟。
“离我远些。”
段青舟手上的小剪停了下来,一双凤眼半眯着,平添几分阴鸷,难得的怒了。
余金莲不以为然,她认准了段青舟不敢拿她怎样,莫不是还敢打人不成?于是很不在乎,依旧我行我素。
段青舟无楚翘的诸多顾忌,又是被扰的心烦意乱,事不过三,有一有二已是极限--“啪”,一记清脆的耳光,扇在了余金莲姣好的面容上。
“你打我……”
余金莲捂着脸,不可思议的望着对方。
“打你又如何,莫不是还要挑日子么!”
说话间,段青舟冷眉肃眼,哪是玩笑?当即又给了她一耳光,正好与先前扇在左脸上的巴掌对衬。
扇完耳光后,他拍拍手,神色冷冽,语气漠然:“滚远些,莫要让我再度出手。”
段青舟有涵养,向来不对女人出手,而经他好言相劝,余金莲仍是讨打,怪不得谁。况且,对于妻子外的女人,他是谈不上怜香惜玉的。
“你!”
余金莲眼睛瞪得圆溜溜,气的脸都要歪了,话更是一句说不出--她从未想过凭借自个的风情,容貌,竟会有男人对她避之若浼!
段青舟冷的扫她一眼,语句中满是威胁:“可是要我请你出去?”
好汉不吃眼前亏,三岁小儿都懂的理儿,余金莲自是明白,当即捂了脸,气哼哼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