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落三秋叶,能开二月花。过江千尺浪,入竹万竿斜。
依照曲老爷的吩咐,楚翘去了一趟楚宅,楚宁虽说现今有了个小祖宗,但还是没能将一腔爱意倾注在曲扇儿身上,对待楚翘这个找个八竿子打不着的妹妹还是一如既往的热情洋溢。
“妹妹,许久不见,我都快想死你了!”
面对楚宁热奔活扑,楚翘也是从始至终的嫌弃,抱了四个月肚子就往后退,能退多远便是多远:“诶诶,楚大人,你离我远些,我可是双身子。”
楚宁这才自制了些,不在生扑上去,妹妹如今比不得以往,自是要小心的好。
“曲小姐呢?”
楚翘探着脑袋往屋里张望了一下,却没找到那道火红的人影。
“她呀,那个小姑奶奶最近迷上了过家家,整日猫在厨房里乌烟瘴气的做饭。”
可不是过家家么?做饭做的跟玩似的,唯一拿得出来的便是水煮蛋,于是自得其乐的煮了一铁锅,满屋子都是臭鸡蛋味。楚宁摇摇头,很是无奈,总归自个有钱经得起造,换做寻常百姓家,照曲扇儿这个造法,非得倾家荡产不可。
“哟,楚大人日子不好过嘛。”
因为知道曲扇儿的底,所以心里很有几分数,楚翘半嘲讽半体谅,觉着楚宁过得真是不容易。
“不提了,走,妹妹咱们上街逛去,小姑奶奶把盐造没了,我正好去买。”
楚宁拉着楚翘就往外走,正好楚翘要去百味楼——曲老爷在那订了桌席,要楚翘会会那京城商人,曲夫人老蚌生珠,怀了第七胎,他乐得欢天喜地,自个抽不开身。
百味楼在清河县城最繁华的地带,门前面是大街,车水马龙,河流不息,十分的热闹。
因怀了孕,楚翘有点怕人,哪敢像往常一般横冲直撞,只好揪了楚宁的袖子,紧紧挨着他,瞻前顾后走的缓慢。楚宁要紧妹妹,也怕出事,一只手揽着人,并不肯走快了。
两人慢吞吞的过了大街,到百味楼前,正要抬腿进去时,不知是出门没看黄历,还是时运不济,直溜溜的冲来一辆马车。
幸得楚宁眼疾手快,扯着妹妹当即就是往后一躲,成功避了过去,但人也两腿蹬天的摔到地上,好在楚宁先倒,当了楚翘的人肉垫,这才无大碍。
“妹妹,你还好吧?”
摔在地上的楚宁挺了腰杆,好让上头的楚翘爬起来,所幸月份不大,闪避的也及时,无损无伤。楚翘手脚并用的爬起来,摇摇头以表无碍,只是脸色苍白得没血色——她给吓着了。
待妹妹起来后,楚宁也跟着爬起来,卷了衣袖,撩了袍子,怒冲冲地就上去踹了一脚马车:“车上的,给本青天滚下来,今日只要你不是那天潢贵胄,敢撞我妹妹,小爷我非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楚宁乃一县父母官,在清河县就是半个皇帝,学螃蟹横着走都没人敢找他麻烦,所以十分的有底气,也十分的嚣张。
“小子,怎么说话呢!”
赶车的马夫是外地口音,多半不晓得楚宁惹不起,仗着膀大腰圆,就要上去搡人。
这时从马车上下来一人,三十不到二十有余,很年轻,他穿了一身浅色云纹袍子,脸白身长,生得也不丑,五官干净,面貌和善斯文。
他先是出声制止了马夫:“是咱们冲撞了人家,你不赔礼道歉,凶神恶煞的,这是作何!”然后又转头面向楚宁,揖了一礼:“这位小哥,对不住,这小马发了狂,一时没拉住。你与你妹子可还好?若是伤到哪,我秦某人甘愿负全责。”
冲撞了妹妹,楚宁是急火攻心,所以很是得理不饶人,等与那年轻人打了照面,他皱了眉毛:“啧,有点面熟,我像是哪里见过你!”随即他一挑眉毛,转了话锋:“想不起来算了,听你这口气,倒像是我们错了!你几个意思啊!”
“不,不,小哥儿误会了。全是秦某人的错,今日险些伤了你们,真是对不住,对不住!”
那年轻人碰上这么个刺头,也很是无奈,连连作起揖来。
楚宁却不依不饶,冷笑一声,开了口:“道歉有用,要衙役捕快作甚?得罪了本青天,我算你倒霉,来人……”
他话音未落,楚翘却是上前一步,扯了人往后惯,自个儿摆出一副笑脸来:“我总归没大事,也受了你的道歉,咱们交个朋友,就这般算了。”
“啊,妹妹!这般放过他,岂不是太便宜了!”楚宁不解,楚翘也不理会他,说笑两句便扯着楚宁进了楼,等到无人的地方,她才翻起白眼:“楚大人,我刚仔细看了,那人身上穿的是京城时兴的料子,又是京城口音。你若得罪了他,在清河县的地头,对方自是拿你没办法,到京城传扬出去嘛……你那点政绩算是喂了狗。”
“可是,我实在气不过呀,妹妹!不成,这可是在咱的地盘上,强龙不压地头蛇,小爷我阴死他!”
流言蜚语对他来说倒算不得什么,一个小小手段便可打发,但看到妹妹为自个着想,楚宁实在是欣慰——瞧咱妹妹多懂事,都会心疼哥哥了!
楚翘低头整理了一下衣袍,觉得楚宁实在是太贱了:“楚大人,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可没工夫陪你惹是生非。”
“妹妹说什么便是什么!”
见楚翘隐隐有点翻脸的意思,楚宁立即改口,他是真稀罕楚翘,真拿她当亲妹妹,所以不愿惹恼她,坏了感情。
楚翘抬头扫了一眼楚宁,没言语,楚大人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