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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絮飞花何处是,层冰积雪摧残,疏疏一树五更寒。
冬至,撵走了许氏,杜氏和儿子成功上位,如愿以偿的住到了刘万军的家里,名正言顺的成了刘家的媳妇和刘家的儿子。
对此,余氏母女是当成笑话来看的。村里人则是不想管不想问,自家的日子都过不去了,何苦操心别人家的。
余金莲斜倚在窗前,媚眼如丝,端的娇媚,涂了红蔻丹的十根纤纤手指正在剥一个橘子吃,她向她娘飞去一个眼风:“娘,这刘家大闹小闹的,日子能好过吗?”
余氏正在填一件棉袄,棉花是秋天的好棉花,白生生,绵软软,做成衣裳穿在身上格外的暖和,她把脑袋一摇,带了几分嘲笑:“那母金刚憨了点,也坏不到哪去,是一心一意守着刘万金过日子。这杜腊梅,可就说不好咯。”
余金莲剥出一半橘子,笑道:“田上人家是非多,就当成热闹来看呗。说来村子里,好久没唱大戏喽!”
话罢,女二人纷纷将眼睛投向窗外,一脸的戏谑。
窗外站着的,正是杜氏母子二人,冬日的太阳微乎其微,仍是有一点温度,宝官手伸进棉衣袖子里,缩在墙根底下,烤着太阳。
杜氏则对着太阳晒一簸箕的黄豆,挑挑拣拣,坏的全扔给鸡吃,好的留下晚上熬熟做大酱。
她认为自个和许氏真的没法比,许氏出生好,好的连日子都不会过,这冬日里家家户户都吃的大酱,家里竟是一缸都没有。住在清河县时,家里是再穷,再买不起粮食,也得踏踏实实的酿一大缸黄豆酱,供一家子吃喝。可许氏倒好,放着发霉也不知拿来做酱。
杜氏一面对着太阳端着簸箕抖了两抖,好把豆皮颠出去,一面支使起儿子来:“宝官儿,你拿个扫帚来,把地上的豆子扫了,都是粮食啊,留着喂猪喂鸡。”
宝官虽说不情不愿,但还是起了身--这几日没吃酒耍钱,身上犯瘾,难过的很,奈何钱财全不是她亲娘管,也只好当个乖乖儿子,博便宜老爹一笑,骗两个钱花花。
儿子动了身,杜氏转头迎向坐在小板凳上吞云吐雾的刘万金,一副笑微微的模样:“孩他爹,大酱你是要吃咸口还是辣口?”
以前许氏在灶房里鼓捣的乌烟瘴气,是一万个比不上杜氏!他此时觉得日子美极了,把烟枪往手边一放,很有几分老太爷的风范:“来点咸口的。”
杜氏“诶”了一声,嘴上继续说着,手上的活计也不停,忙的有条有理,一派自成。
炕头的活计有老娘,灶上的活计有情人,刘万金只用眯着眼睛在一旁看着,他算是找回幸福了--一日三餐安排得妥妥帖帖,他张口便吃。衣服洗得干干净净,他伸手便穿。庄稼打整得条条是道,他坐享其成,神仙也不过如此!
杜氏也觉得美极,这个家在宝河村是出了名的穷,却并不如表面上的一贫如洗,至少吃喝拿得出钱来--朱老太太可把持着一笔不算少的棺材板本!算她眼睛尖,这个靠山找的不亏。就是老东西和那傻子碍眼的很!
而此时,被人在心里念叨着的朱老太太和傻子刘顶柱躲在屋里,他们也有自己的小算盘,小九九。
朱老太太面前摆着八成新的地契,上面用朱砂写,明明白白的写上刘顶柱名字--有这个孙子以后就饿不着!
刘顶柱坐在炕边上,手里玩着一截红绳,无辜无知,无产无邪。对于亲娘的不见,后娘的冒出,弟兄的进门,他因为傻,所以不会有反应,只是出于本能的避着生人,不愿去亲近。
朱老太太对着刘顶柱一晃手里的地契,老脸笑成了一朵霜打过的菊花:“大孙子,你瞧瞧,这以后就是咱祖孙俩活命的本钱!”
刘顶柱抬起头来,眯着眼睛看了一眼那花花绿绿的地契,大嘴一咧,笑得傻里傻气:“真好看。”说完又把脑袋给低了回去,在他眼里,这不过是两张花纸而已,他当画来看的。
搂着大孙子,老太太兴奋而又高兴的说道,呲毛栗子似的小发髻一晃又一晃:“奶的傻孙子,这你就不懂了。现在你后娘弟弟进了门,俗话说有了后娘就有后爹,你爹指定越瞧你越不顺眼,可他奈何不了你,这家里的刨食的地都在咱们手上!”
看看地契,又看看奶奶,刘顶柱似懂非懂,模棱两可的一偏头,认认真真的问:“奶,有了这个,咱们日后就不会挨饿了,你可得拿好了!”
大孙子突然开了窍,朱老太太可谓欣喜若狂,搂着对方就是一阵晃,乐得简直没边:“好好,奶的大孙子最聪明了。这人心险恶,咱们祖孙就是要放聪明,否则非叫人谋害了去。”
一番话说得云里雾里,阴阳怪气,傻刘顶柱自然是不明白:“谁要害咱们?”
“乖乖孙子不用知晓,奶奶会收拾他们,来,给你看样东西。”朱老太太笑笑,转过身去,抽开了炕头的半块砖头,找出个隐蔽非常的耗子洞来,伸出手指头一指:“单凭这个,就算没这纸票子,咱们祖孙俩也饿不着!”
刘顶柱勾着脑袋一望,耗子洞里面有小金元宝,并几样金首饰,金闪闪的一小片儿--藏的正是朱老太太的棺材本。
“奶的大孙子,金闪闪的,好看吧?”
在杜氏和宝官面前,朱老太太向来是不敢托底的,虽说这宝官也是她孙子,到底比不了一手带大的刘顶柱来的亲。他那个娘也不是甚好东西,一肚子的心眼--早在几十年前,老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