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了段家,楚翘收拾起东西,准备搬家,她物件不多,几件衣裳随便打了一个小包裹,便算完事。
段青舟有些疑惑,却拉不下脸亲口去问,便将阮小六拉到屋檐下盘问。
“我且问你,她这是在作甚?你与她出去这几日发生了何事?”
段青舟瞟了一眼屋内的楚翘,他猜不透这个余巧叶。
“哦,恩人买下了个田庄子,大抵是要搬去那住吧。”
阮小六觉得很奇怪,为何段青舟自个不去找恩人问个清楚,反要拐弯抹角的找他打听。
“多大地田庄?”
“有二十亩地。”
“多少银子买的?”
“五十两银票。”
一问一答。段青舟心头一惊,他晓得楚翘能赚钱,却没料到短短几个月的功夫,她竟能拿出钱来不动声色的买下个田庄。
“田庄在哪?找谁买的。”
段青舟又问,双眉紧蹙,他怕她吃亏。
“清河县城郊,地主姓纪,叫纪念章。哦,对了,那地主套了好些话,还想留我们住下呢。”
阮小六如实描述,包括那个二世祖也一一道出,他老实惯了,向来是有问必答。
“嗯?那人长得怎样?年纪多大?”
段青舟声调一下子拔高,凤眼微眯,脸色也有些臭。
“二十不到,不丑,挺端正的。哦,纪地主似乎瞧上了恩人咧,还问她可否许过人家!”
阮小六傻乎乎地说道,丝毫没察觉对方脸色猛然阴沉下来。
段青舟哼了一声,不再搭理阮小六,扭头便离去,他虽嘴上没说什么,心里却是酸溜溜的,很不是滋味。
回到房里,段青舟来回踱步,从窗边走到床边,再从床边走到窗边,心依旧静不下来。
窗外一树粉紫色的苦苓花,团团簇簇,开得很盛,苦涩的花香中又带着一丝清甜。
哼!
余巧叶可是与他订过亲的!
一个小小地土财主罢了,有甚资格与他比?可她一回来就忙着收拾行囊,该不会是真看上那土地主了吧?
段青舟又开始踱步,不断的胡思乱想起来,甚至脑补到楚翘抛弃自个儿与那土财产成亲的场面。
段青舟抽了一下鼻子,眼睛红红的:“来人,与我查清楚那个土财主!”
话音刚落,房间里就多了个半跪着的黑衣人。那人打扮的十分奇怪,全身上下捂得严严实实,只留出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
“主上,查哪个…土财主…啊?”黑衣人没反应过来,弱弱的问了一句。
“这是你的问题,问我啊?”
段青舟瞪了一眼黑衣人,没甚好气。
主上似乎,心情不太好啊……
黑衣人擦擦额头上的汗,抱拳行了一礼:“是,主上!”话音刚落,整个人就犹如鬼魅一殷消失不见。
当黑衣人再次出现时,其手上已经多了一张画像:“主上,此人姓纪,名念章,纪家是远近闻名的大地主,家中田产颇多。”
“他有多少亩地?”
段青舟发问,双眉紧蹙,清俊面孔黑沉的可怕。
“百十亩吧,周围农户都租纪家田地耕种。”
他有上千里的封地,嗯,比这土财主地多!段青舟暗中比较了一番,脸色稍稍缓和。
“他有多少银子。”
主上哪根筋不对,怎会对个土地主这般上心?
黑衣人暗中腹诽,面上还是恭恭敬敬做答:“纪家自祖上便置办田产,积累家业,如今到他这一代,想来也有个几千两银子。”
段青舟听了,紧蹙的双眉顿然舒展:他京城钱庄户头还有几万两白银,比他钱多!
段青舟又踱了两步,忽然紧盯着那画像,眯着狭长地凤眼,语气酸溜溜的:“那他与我做比,谁生得好瞧?”
这是个送命题啊!
黑衣人抬手擦擦汗,心里苦不堪言:他家主上到底是哪根筋搭错了?
主上风华,京城无人不知,堪称豪门贵女的春闺梦里人,怎存心要与一个乡下土地主做比?
黑衣人不晓得他家主上心中多了个小女子,这是吃醋了,已成了个大醋王。
半晌,黑衣人才艰难开口:“主上风华绝世,若……硬要比较,蒲柳之姿望秋而落,哪即松柏经霜弥茂。”
话罢,黑衣人打量起了自家主上的神情,内心一片忐忑--主上今日不对劲,若说错话岂不要遭殃?
哼,说的是。
论钱财,他北静王府金银珠宝不计其数,富可敌国。论权势,他调遣个县令就跟玩似的。论相貌,他风华绝赏,京城贵女趋之若鹜。
一番比对,让段青舟有了自信,黑沉的脸色亦恢复正常,变回了往日模样,语气悠悠:“余的,可有查的到。”
见主主神色正常,黑衣人这才长长的舒了口气,道:“纪家双亲前两便西去,如今家中由纪念章夫妻二人主事。”
“夫妻?”
段青舟吸了口凉气,诧道:“他娶过妻子?”
“是的,另外纪念章还有四个小妾,两个通房。青楼窑子也是常去的,便是连小倌玩腻了,外边相好的也有几个。”
黑衣人莫明奇妙的瞧着自家主上,以为主上要查此人的家眷,便一一道了出来,生怕说得不详细,惹了自家主上不快。
“这般fēng_liú?”
段青舟听完,俊脸直抽--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离。姓纪的吃着碗里的还望着锅里,着实不是个好东西!
余巧叶懂个甚,姓纪的无非是图新鲜,瞧上她的好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