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翘得了丹芝,领了狗子急匆匆的就往段家赶,终是在天黑之前见着了段青舟。
“你怎地来了?可有……”
段青舟瞧见楚翘,眼神中划过一丝欣喜,隽秀的面庞倒是出奇平静,他是盼着楚翘来的。
“问东问西的,进屋说。”
楚翘不待段青舟话说完,推推搡搡的将人赶进了屋里,段青舟虽不悦,半推半就,总归从了她。
阮娘在转角望见了这一幕,捂嘴咯咯笑了两声:蜜里调油,报孙有望啊!
进屋后,楚翘神秘秘的从怀里掏出块手帕,在灯下一层一层的摊开,只见里面是一朵赤红似的灵芝,个头足有成人手掌大小,俨然是丹芝中的极品。
“哪来的?”
段青舟诧异,即使出生显赫,这样的极品丹芝,便是连他也少见。
“采的。”
楚翘冲他一挑眉毛,心里的算盘打得噼啪响:“你常年和药堂打交道,找个人帮我卖了,二八分账,那二成算你辛苦费。”
“哪采的?”
段青舟长眉微蹙,抬首望向楚翘。
“云阳山里采的呗。”
楚翘奇怪道,心说该不是姓段的要抢她生意吧。
“嗯?”
这个答案,让段青舟心惊,他仔细的打量番楚翘,再三确认对方没添伤,这才松了口气,一字一顿的道:“灵芝我可以帮你卖,但云阳山日后不许再去!”
云阳山里确确实实是有狼的,段青舟不愿看到她为了这点小钱丧生狼口。
楚翘嘴上哦了一声,心头哼了一声--腿脚长在自个身上,莫不是你还能将我拴起来啊。
段青舟哪里晓得楚翘用几尾鱼便收买了三只小狼,已然打成一片,混得顶熟。
第二日天一亮,段青舟便带着楚翘上了清河县县城,去找那买主。
县城东市大户人家多,高楼林立,府宅成群,端是一派富贵景象。段青舟穿过一条小巷,领着楚翘到了一处幽净素雅小楼外,大门处的牌匾上书着楚宅。
段青舟像是跟主人相熟似的,也不敲门,直接推门而入,阔步走了进去。
只见大门内是一处百花庭院,主人似是爱极了牡丹,魏紫、赵粉、豆绿一应俱全,争相怒放,花香袭面。
牡丹花艳,馥郁醉人,楚翘却莫名觉着这些花很眼熟,颇像是纪家花厅里摆着的。
花庭中,一人悠哉的躺在美人榻上,一手拿着紫砂壶,一手执着卷书,封面上是两个妖娆妙曼的女子,书名:品花宝鉴
段青舟见了,毫不客气,抬脚踢在榻上,震得上面的人惊了一跳,惊慌之下,紫砂壶内的茶水也尽数撒在身上。那人被烫的怪叫,连忙甩开左手的书,站起来抖着衣襟。
楚翘伸长脖子望了一眼,随即又把脖子缩回来,如她所想,确实不是甚正经书刊,而是一本古代小黄书。
“谁啊!敢踹本青天……嗯?怎地是永安……”
楚宁抖掉衣襟上滚烫的茶水,抬起头来便破口大骂,随即入目的是段青舟的一张俊脸,下意识脱口而出往昔尊称。可刚喊出“永安”二字,他便被段青舟瞪了一眼,吓得不敢再说,连忙改口道:“您老儿怎地来了?”
段青舟负手而立,嘴角微翘起:“怎样,落魄了便不能来了吗?前几日我还送了你份礼呢!”
“能来能来,此地说话不方便,且到正厅去。”
楚宁抹了把汗,弯腰去捡掉在地上的那一本艳书,他这才瞧见站在后边地楚翘,不由问这是何人?
“同乡。”
“同乡。”
二人异口同声,楚翘段青舟都不愿将订亲之事道出。
“哦哦,原是同乡啊。”
楚宁笑吟吟地眯起一双狐狸眼。打量番楚翘,他又随即笑道:“生得倒是娇俏,与我更有几分相像,我若有妹妹,应当是这般模样!不如姑娘认我做干哥哥,怎样?”
楚翘没见过这般乱认亲的,往段青舟身后一躲,拽拽他的袖子,皱眉道:“这人是谁?浪头浪脑的,不像是个好东西。”
对方生得倒是朱唇粉面,一副好皮囊,翩翩佳公子似的,可楚翘见了那本写尽房中十八式地艳书之后,对其着实没甚好感。
得了这番评价,楚宁摸摸鼻子,委屈不已,嘀咕道:“我如何不是好东西了?”
“往昔结识的纨绔子弟罢了。小宁,我这有一株上好的丹芝,可要一睹?”
段青舟冷眼一扫,将楚翘护在身后,内醋意十足,开口便想着认妹妹,只怕别有用心!
“丹芝?拿来我瞧瞧。清河县内产的灵芝我着实瞧不上眼,这都有些日子没拿芝草泡茶了,快馋死我了!”
楚宁一双狐狸眼顿时亮了起来,火热火热的。
灵芝拿来泡茶喝……
败家子,败家子,便是这样败家的?
楚翘感叹,从竹篮中取出一朵赤红的灵芝来,色泽鲜艳,品相完好,唯一美中不足便是这灵芝离土许久,伞盖微微发蔫。
“芝中极品,芝中极品呐!这般好的丹芝,怕是连京城也少见。妹妹,开价,哥哥绝不还!”
楚宁两眼散着绿光,将灵芝抱在怀里,爱不释手,甚至拿脸去蹭,一副陶醉模样。
这还哥哥妹妹叫上了,乱认亲啊,我能怎么办?我也很绝望啊!总不能得罪了主顾,任他叫去吧,楚翘抬手抚额,一片无奈。
段青舟以为楚翘吃不准对经济,便好意提醒:“这人有钱,又嗜芝成性,尽管要价。”
“好的,一百两银子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