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颤声的嗓音尚在空中回荡,参与和谈的突厥骑士已是人人变了脸色,处毕可汗与完息可汗心头同时掀起了惊天骇浪,惊得差点从马背上摔了下来。小sp说网
眼见报信的骑士弛近滚下马鞍,完毕可汗如同苍鹰般飞下,拎起他的衣襟暴喝道:“你在这里胡言乱语个甚!说,唐军怎么过来的?”
“小的,小的也不知道。”骑士显然也是吓得不轻,断断续续地禀告道:“可汗离营后一切原本都是好好的,却不知从哪里冒出来一片唐军,恐怕不下万人,咱们留守大营本只有两千骑兵,且皆是完息与烈延部的人,完息可汗眼见对方如此势大,便只能无奈投降。”
“混蛋,那万余唐军明明全在对岸,怎会偷袭我们的大营?”处毕可汗向着对岸鼓声如雷,旗幡飞掠的唐军军营一望,又是一句不能置信地质疑。
便在此时,一阵尖厉的牛角号骤然划破长空,鼓号齐鸣马蹄如雷中,一片红色铁骑跃出地平线出现在了草原上,犹如一朵快速移动的红云般压了过来,当头一面“唐”字大纛旗迎风舞动,彰显着来军的身份。
今天处毕可汗原本在周围安排了不少斥候,但哪会料到唐军会从背后杀来,一时间顿时吓得魂飞魄散,浑身抖得如同筛糠,顿时没了主意。
完息可汗从巨大的震惊中回过神来,心知吹号通知已方埋伏的骑兵已是来不及,急声道:“可汗,上马!咱们快走。”
处毕可汗恍然醒悟,拔腿就跳上马背,打马一鞭便向逃跑。
“想走?哼!没那么容易!”柴秀云冷冷一哼抬起纤手:“将士们听令,生擒处毕可汗与完息可汗者,晋军功sān_jí,赏黄金千两!”说罢,手中马鞭当作令旗一般劈了下来。
军令一下,陪柴秀云一道前来的百人队骑士大是振奋,纷纷策马便向着两可汗拼命追杀。
两方虽都是百余人左右,但大唐骑兵士气如虹,杀声震天,突厥骑兵却狼狈逃窜,无心恋战,自然是不可同日而语。
正在喊杀之间,从突厥人背后袭来的那片唐军中突然旋风般地冲出两骑,马上骑士皆着白甲,一人挥舞方天画戟,一人手持红缨铁枪,恍若三国吕布与赵云重生,转眼便斜插而上,硬生生地挡在了逃跑的突厥骑兵前面。
处毕可汗见他们只有区区两人,顿时高喝一声带领骑士抽刀而上,想将这两个不知好歹的唐军斩于马下。
眼见突厥骑兵袭来,那手拿铁枪的英武骑士根本无所畏惧,反倒是朗声大笑道:“薛大哥,咱们今日便并骑杀敌。”
“好!”一旁那身形高大的骑士重重地应了一声,舞动着那杆沉重的方天画戟已是杀入了突厥骑兵中。
犹如猛虎冲入羊群,在两骑士画戟翻飞,长枪肆掠中,突厥骑士纷纷惨叫跌马,四周皆无一会儿之将。
完息可汗看到他们如此厉害,顿生胆颤之心,咬牙间手中弯刀用力斜劈向下,向着那铁枪骑士的面门砍去。
铁枪骑士早有防备,右手扬起长枪挡住袭来的弯刀,左手犹如青龙出海般飞快探出,一把抓住完息可汗的衣襟将他擒了过来。
眼见完息可汗被唐军擒获,处毕可汗吓得是心惊胆战,拨转马头便飞快而逃。
见状,那手持方天画戟的骑士眉头微微一皱,将画戟用力插在了地上,摘下挂在背上的桑木硬弓搭箭疾射,一只箭羽如同流星赶月般闪电飞出,正中处毕可汗肩膀,处毕可汗痛呼一声,栽下马背滚落在地。
画戟骑士冷冷一笑,策马上前将中箭的处毕可汗提起,周围的大唐骑兵看到两可汗皆备生擒,不可遏止的欢呼声顿时响了起来。
远远观望的柴秀云长吁了一口气,心头大石终于落下。
此时,迎面而至的唐军骑兵慢慢地停了下来,列成一个巨大的方阵。
骑阵骤然两分让出一条甬道,一名身着锦衣,手里摇着一把折扇的青年策马而出,对着柴秀云不满地嚷嚷道:“擦!本驸马刚刚闪亮登场战事便已结束,这些突厥人真是太不给力了。”
柴秀云冷哼道:“大冬天的还扇着扇子,余驸马莫非上火不成!”
余长宁合拢折扇轻轻地击打着掌心,似笑非笑地揶揄道:“这叫羽扇纶巾,谈笑间强掳灰飞烟灭。名士儒将都是这般做派,柴将军莫非不识本驸马儒将之风么?”
柴秀云见他又在自吹自擂,不屑笑道:“哼!若非本帅,你差点就作了突厥人的刀下亡魂,真是厚颜无耻!”
“哇,柴秀云,你这臭小娘真不识好歹!”余长宁无比愤怒地嚷嚷一句,“若非本驸马机智周旋,你有这么容易攻破突厥人的大营?”
柴秀云微微蹙眉,正欲出言,带领唐军突袭敌方大营的马都尉走马而至,疑惑不解地抱拳问道:“主帅,末将率军包围突厥军营时,对方根本未作抵抗便已投降,这究竟是如何回事?”
余长宁朗声大笑道:“哈哈,这一切还得感谢本驸马策反了完息可汗与烈延可汗,否者你哪会如此容易取胜?事情的经过,便让本驸马给你们仔细道来。喂,那名红衣军吏,对,不要左右到处看,就是说的你,拿起纸笔将本驸马丰功伟绩记下,用八百里加骑禀告天子。”
……
那日,被完息可汗识破身份押入大牢,余长宁心情沮丧得无疑复加。
躺在冷冰的草席上也不知过了多久,一名健壮的仆人送来胡饼、羊肉汤,放在地上一言不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