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长宁玩味笑道:“那不知门主以为何人可以作证?”
韦庆嗣答道:“既然余驸马如此肯定,不知手中可有韦氏质库三成利息放贷的契约?”
“没有!”
得到余长宁的回答,韦庆嗣又对着李世民拱手道:“陛下,余驸马口口声声说韦氏用三成利息,然却拿不出一点证据,请陛下替微臣做主。”
闻言,李世民大感为难,从心里来讲,他根本不相信余长宁会蛮横到欺压京兆名门韦氏,然而现在韦氏门主一口咬定余长宁乃是栽赃陷害,余长宁却拿不出一点证据,身为天子,也不能对自己的女婿徇私枉法。
心念闪动间,李世民突然看见余长宁至始自终都挂着笃定的微笑,似乎对于韦庆嗣的攻讦不屑一顾,一副成算在胸的模样,深知余长宁为人的李世民知道他必定会有后着,否者断不会这般从容,捻须一笑突然问一旁的宇文节道:“不知御史中丞以为如何?”
宇文节略微思忖了一番,拱手道:“陛下,大臣举止当以谦恭仁义为上,今日众多御史弹劾驸马都尉余长宁,皆因他当街行凶恶行累累,若不处置,难保天下庶民不以为陛下有失公允,臣请陛下依法依规处理驸马余长宁当街行凶一事。”
余长宁轻叹一声道:“宇文大人认为本官有罪,其实不然!你可知道韦氏的三成利息足可以毁了王宏伟的一生,本官爱才惜才,加之救人心切,所以昨日才气势汹汹地闯入了韦氏东市质库,至于说本官仗势行凶殴打韦均直,原因皆是他将王宏伟殴打至奄奄一息,本官忍无可忍之下才动手教训,难道大人认为这样有错?”
宇文节冷冷反诘道:“但是余驸马,韦氏门主刚才业已言明一切,起因乃是因为王宏伟欠债不还,而你余驸马纵容包庇,并前去行凶。”
余长宁哈哈一笑,目光陡然凌厉了起来,直视韦庆嗣冷冷道:“既然韦氏门主口口声声说并未用三成利息放贷,那么不知敢否与本驸马在御前对质?”
韦庆嗣白眉猛然一抖,重重一点竹杖昂昂道:“有何不敢!老朽敢以自己的身家性命作保,韦氏绝对没有用三成利息放贷。”
“好,这是你说的?”余长宁脸上兀自冷笑不止,“家主,欺君罔上可是死罪,你要想清楚了。”
韦庆嗣冷冷道:“老朽已经想得很清楚,身正不怕影子斜。”
“哈哈,好一个身正不怕影子斜!”余长宁讥讽一笑,从怀中掏出了一本线装书籍,从容开口道:“陛下,臣手中有韦氏东市质库账簿一本,上面详细记载了该质库出借银两的数额、利息、以及偿还的时间,根据记载,上面用三成利息向韦氏借支银两的不止王宏伟一人,臣细细数了一番,竟有数百人之多,请陛下过目。”
话音落点,韦庆嗣顿觉自己心脏突然漏了一拍,一股凉意从心底蔓延而起流遍全身,使得他呼吸困难,面色苍白,若非拄着竹杖,当下非跌倒在地不可。
虽是如此,他心里依旧不能置信,账簿藏于质库库房之内,这余长宁如何能够轻易取得,不,他一定是虚张声势想让我方寸大乱不打自招,对,他是骗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