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纪宁宁还没和秦识接触以前,他在她心里的形象是遥远而又光辉的。

出生就站在云端,他也从没辜负那样的高度,无论相貌品德、待人接物还是性格态度,都叫人挑不出毛病。

遗憾那是没接触以前。

如果电梯里发生的小插曲让纪宁宁觉得,原来秦识偶尔会从神坛走下来。

那么很快,神坛将在她面前轰然倒塌——

“进来吧,家里有点乱,小心别被绊到。”秦识拿钥匙开了门,顺手按开玄关和客厅的灯。

纪宁宁听得纳闷,能乱到什么程度啊不小心会被绊到?

再说能乱过她家吗?

挡在前面的秦识移身让开,纪宁宁抬起头,视线在豁然开阔半秒后,瞬间变得无比拥挤!

纪宁宁:“……”

谁说文海都是小户型?

在她眼前的分明是一套标准的内复式结构豪宅,目测客厅就超过一百平!

整体以纯黑、米白和高级灰为主色调,近年来最流行的北欧轻奢风无疑!

冷感简约的风格可以说是秦识本识的灵魂体现,但……

视线从玄关开始,目之所及处,开封和没开封的纸箱至少有二三十只,一摞摞的书堆积成不规则的小山,就连楼梯都没有放过。

除此之外,地板上还错落的放着几盆奄奄一息的植物、细节精致的和风小屋模型、四个行李箱。

有一只略小的行李箱还是摊开的,里面内容码得倒是挺整齐。

纪宁宁多看了一眼,发现那是袜子和内裤。

持续震惊中,她不解地问:“你、刚搬家不久吗?”

“搬过来三个月了。”秦识在贴墙的鞋柜中找了半天,翻出一双还挂着价码牌的女士拖鞋放在她面前,直起身来道:“一直没时间收拾,先乱着吧。”

纪宁宁勉强赞同的‘嗯’了一声,低头去看那颜色粉嫩的拖鞋,发现竟然是c字母打头的奢侈货。

这拖鞋得不少钱吧……

还是新的呢。

也不知道是给谁准备的。

她有点儿犹豫。

秦识朝客厅里走了几步,想想回身来道:“我妈买的,说是给我未来同居女友准备的见面礼。”

纪宁宁呆了:“你这话我没法接……”

秦识斜身而立,牵起嘴角一缕类似调侃意味的笑:“别误会,她买这双拖鞋的时候嘴里念叨的都是你。”

纪宁宁艰难的默了默,望着他的眼神变得诚恳:“对不起,我还没成年。”

秦识嘴角的笑意就明显了些:“看来你真的很怕和我扯上关系。”

纪宁宁想纠正说,不是怕和你扯上关系,是不想给你添麻烦。

但从昨天到此刻,她给他惹的麻烦够多了……

所以这话只能在心里纠正,不能说出来。

人在屋檐下,不如低调求生存。

经过一天的接触,秦识也知道这姑娘心眼儿实,脑回路不多,一旦转进她认定的那个弯,你想让她掉头改道是难上加难。

夜深了,就不为难她了罢。

“你睡二楼左手边第二间房,卫生间抽屉里有洗漱用品,被子枕套都是新的,要是觉得冷,柜子里有毛毯。”

交代完,秦识进厨房给自己煮咖啡,新片前期准备阶段,加班加点是常态。

*

比起乱如战场的一楼,二楼明显整洁许多。

纪宁宁睡的那间是客卧,四十平的空间,该有的一应俱全。

1米5的小床贴着飘窗摆放,向窗外看去,正好能看到南影和更远处制片厂的老住宅区。

也就是她的家。

洗漱过后,她从衣柜里取了张毛毯覆在被子上,关了台灯,钻进被窝,望着天花板缓慢的呼出一口气,再吸气。

心脏在胸腔里有节奏的跳动着,细微的嗡鸣声在耳中窃窃私语,还有刚退烧的身体,每根骨头都软绵绵的没有力气。

然后她就开始感到不可思议。

她竟然在秦识的家住下了。

卧室的门也没有锁。

想到此,纪宁宁侧首看向那道关得仔细的门。

就这么盯着看了半分钟,抑或者更长的时间,她卷着被子翻过身,闭上眼安静睡去。

*

许是发烧的缘故,次日纪宁宁悠转醒来,已经9点半了。

换好衣服下楼,不见秦识的踪影。

特意腾出空余的茶几上,泛出些许油斑的纸袋里装着两根油条,豆浆放在旁边的保温杯里,杯子下压着一张字条:【我出去办点事情,吃完早餐再走。】

好看又硬朗的字体,笔画力度里处处透着气势。

前半句说的是他的行踪去向,后半句是对她做的交代。

料定她不会在这里多呆。

纪宁宁认得豆浆油条的包装,是学校东门一家连锁店,挺出名的,无论什么时候打那儿经过,门口都大排着长龙。

秦识竟然专诚跑一趟给她买回来。

不管她愿不愿意承认,一直以‘不给人添麻烦’为原则的自己……被照顾了。

*

沉忆在纪宁宁喝完最后一口豆浆时无缝接档,打来电话。

“你上热搜了亲!”声音无比激动。

“别抱太大希望,红不了的。”本人当场泼冷水,欠缺的是一颗在娱乐圈发光发热的心。

“那不好说。”沉忆欢脱道:“姑娘,我告诉你件事,昨晚有两个不知名十八线记者在你家巷子口的马路边蹲点蹲到12点,结果你猜怎么着!”

纪宁宁:“……”

还能怎么着?

那两名十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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