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上枝头,夜色微凉。
夏美抱着膝盖蹲坐在屋上背光处,已经过了很久很久,久到她透露在衣服外的肌肤都被吹的冰凉发寒。
‘还是...好弱,两次了...如果没人救,可能就会...’
她紧了紧抱着膝盖的手,好像能够汲取到些温度或是安全感。
‘还说...什么保护,真是笑死人了。’
凛冽的寒风吹过,将夏美的马尾吹打在脸上,从脸上传来的疼痛击醒了她,她才感觉后面有人,转头,被月光照着的地方有个高挑修长的成年男子。
大蛇丸跟月光极配,月白色宽大的和服在衣角处都溢有流光,底下苍白滑腻的肌肤比短册街的女子还要漂亮,明明是人类巅峰时期的年龄,怎么看都还是一个俊秀少年。
“师傅。”
依旧是夏美最常见的欣喜温柔的微笑。
“不要假笑,蠢脸。”
明明自己最喜欢的就是假笑,但看到自己徒弟这样做的时候,大蛇丸从心底泛出的恶心和怒气让他自己都有些不甚了解。他慢慢的走到夏美的前面坐下,那是俯仰灯市最好的位置。
“哎?被看出来了么...抱歉啊,师傅。我现在笑不出来。”
扬起的弧度立刻向下拉,夏美平静面无表情的时候有些可怕,黑发黑眼这种最冷色系一旦没有了温度,整个人宛如冰冷无情的刽子手。
“呵。怕死对么?”
大蛇丸没有转头看向她,而是面无表情的发出嘲讽的冷笑,戳穿夏美心底最底层的害怕和失落,那一次次跟死神擦肩而过的后怕,在一个人的时候不断涌上,淹没她的心。
一阵沉默....
沉默到谁都认为自己不会继续讲话的时候...
“是啊!我是怕死!我最害怕的就是死!”
控制不住自己心底的呐喊,夏美根本没有过脑的低吼,被刺破的尴尬和羞愤,但又无法反驳的感觉,让她想要发泄心中那股憋屈之感,她一股脑的侵泄而出,完全不顾对方是自己的师傅,还是传说中的三忍。
“被水龙快要打中的时候,被苦无快要刺中的时候,身上的伤不断增加的时候,还要站起来的时候,好疼啊!好痛啊!为什么为什么我要做忍者?我怕疼痛!我也怕死!!”
坐在前面的大蛇丸动都没动,表情变得阴沉可怕,扬起对敌人的诡异笑容,隐藏在袖子底下的手蠢蠢欲动。
‘原来这么懦弱么,我的...‘弟’‘子’。这样的话......还是死在我的手里比较好。”
“但是我更加更加害怕我认识的人死在我的面前!”
夏美死命的握住拳头闭着眼睛,比刚刚的声音还要大声的吼出来,让大蛇丸整个人都停顿下来,转头望向她。
“我如果不会忍术的话,我连跟他们做朋友的资格没有!!”
夏美睁开眼睛,黑色的瞳仁里燃烧着比豪火球还要炙热的火焰。
“因为我不想成为累赘,那种回忆一次就够了....疼痛,死亡都可以,只要到最后一刻,我有帮上忙就好。”
最后一句话像幼兽最后的低鸣,夏美无法忘却那天的夜晚,脚底的时空转移术式,被骂成累赘的绝望,母亲身下的大片血泊,父亲转身的冷酷丢弃。
“所以....师傅,我要变得很强很强...直到能够保护我想保护的人,在此之前...”
夏美往前移了几步,转成跪姿狠狠的低下头,刚想要继续说却被打断。
“所以想要要利用我么?变强?保护你们?”
大蛇丸知道她的想法,她想要求自己这段时间由自己来保护长门他们,而自己也终于知道为什么要收她为徒,对她的不断妥协也渐渐有了答案,此时大蛇丸心脏和手上停不下来的颤抖。
‘跟.....绳树....好像啊,虽然害怕着,还是依旧很努力很努力的变强,直到达到目的的毅力。’
“......是!”
听到‘利用’微微呆愣几秒的夏美,发狠的咬着下唇,她无法否认。
‘不管自己下跪与否,弯腰与否,结论都是要利用自己最应该感激的师傅,所以这时候根本无法摇头。’
“好啊!尽情的利用我,变强吧,比所有人都。”
大蛇丸笑的非常大声且愉悦,这是他几十年都没有过的体验,此时的他像是将心中的堵塞清空,他知道的,那个黑发少女的身影不能与‘绳树’重合,却在身后多出了自己年少时的影子。
‘她对变强的渴望....跟自己也有几分相似...这样的话...’
大蛇丸闭上眼,眼前不断闪过的是父母伙伴学生惨死的画面,直到出现这几年夏美不断努力修炼对敌画面才变慢,而最终定格在夏美黑曜石眼中那熊熊燃烧的火焰。他用从未有过的认真沉重语气问道。
“你的话绝对不会随随便便的死吧?”
“那是当然!”
“恩,那么我也立下承诺。击掌为誓。”
“好。”
‘啪’的一声在寂静的夜晚中格外响亮,不管是师傅还是徒弟,他们一定能够记住这个击掌为誓的夜晚。
击掌完毕,大蛇丸转头回去继续俯视自己的夜景,心情变得格外爽快。大概过了几分钟,他感觉到背上有些重力传来。
“你在做什么?夏美。”
夏美将脸靠在师傅的背后,将全身的重力都压在上面,原本丝滑质感的衣服被她弄的好几个褶皱,即使被问了,她也不闻不问,沉默的维持这个姿势,有些得寸进尺的揪着大蛇丸的衣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