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是跟素日交好的朋友取得了联系,约定好了聚会时间与地点。决定择日不如撞日,统一意见后,决定就在今晚和若萤晤面。
为此,这帮少年各司其职,有的去通知其他人,有的则去酒楼预订包房、安排菜品。
李文则被打发去千佛山邀请莱哲和朴时敏。说来也巧,下山的时候,在西市上偶遇了二舅。
彼时二舅正由腊月领着逛街看热闹呢,如此一来,倒省得李文多跑些路了。
因时间还早,莱哲便自告奋勇做起了向导。因为他对府城了解颇深,由他带路,二舅和腊月倒是都松了口气。
若萤便问起晚间都会有哪些人列席。李祥廷掰着指头一一说给她听,当中有曾经见过的,也有只闻其名不见其人的。
为此,李祥廷耐心地给她做了介绍。
也不知道是他人脉深广,还是天生好事儿,竟连人家的祖宗三代的事儿都了若指掌。
而且记忆力特别好。某年某月某日,某人做过什么显眼的事儿,对此,他如数家珍。
整个过程中,若萤始终专心致志。望着李祥廷那张英气勃勃的脸,她似乎有些明白他受欢迎的原因了。
首先是精神好,言语铿锵有力,极富感染力。别人记不住的微末细节,他偏能记得清清楚楚。
从他口中,几乎听不到什么优柔寡断的言辞。他给人的感觉,就如同一本地方志,无所不知、无所不晓。就算有所不逮,也能让人相信,只要他稍加用心、着力,就能完成得很漂亮。
再加上他阳光般的亲和力和那副似乎能够顶天立地的解释身材,这个人,有着一种与生俱来的领袖气质。
但就有能耐无量,倘天不假便,也只能落得个英雄无用武之地的凄凉下场。
这也正是唐氏等人所担心的,也是李祥廷本人所不甘的。
对于若萤而言,她并不希望看到这样的结果。只要有机会,她一定会助他一臂之力的。
定好了下一步的行动计划,李祥廷便去跟唐氏告假。
唐氏不放心他的行事,把若萤拉到跟前,语重心长道:“你是个稳重可靠的,出门去,千万看好你二哥。他就是一头没辔头的野马,给人夸上两句,连自己姓什么、叫什么都能忘记。若再贪上两杯酒,给那些黑心贼一撺掇,还不知道能干出什么大业来呢!”
“娘!”
李祥廷的嘴上几乎能挂个油瓶了。
这也就是当着四郎的面,怎么说都无所谓。要是当着他那帮兄弟们的面这么说他,他一准要跟他老娘翻脸!
若萤没有笑,郑重地接下了这一重任。
“大哥不去吗?”她询问边上的李祥宇。
李祥廷当即抢了话道:“他一个成家的人,跟我们说不到一起……”
李祥宇就给茶水呛着了。
唐氏倒觉得小儿子这话很有些道理:“他虽然年轻,到底也是个教书的先生,论起来,算是你们的半个长辈。去了,你们反倒不自在。”
若萤便不再说什么。
她的这一态度,却让李祥宇好生失望,心里头隐隐期望她能坚持一下的,不想就这么轻轻放过了。
其实,哪里会谈不拢呢?
难道忘了蝠园的琴箫合奏、忘了彼时的鸥鹭忘机吗?一个他,一个仪宾,一个王世子,还有一个小侯爷,是为了谁、凑到一起的?又是为了谁、各擅其长的?
还不都是为了四郎!
为了能让他心情愉悦,为了他能早日康复。
这些,难道四郎都忘了?
还是说,这些事对他而言,都是可有可无的?
就好像对待小侯爷的倾情劫掠、无所动容?
唉,到底还是年纪太小的原因么?对于“七情六欲”的理解,仅限于道听途说、纸上谈兵?
赶几时、四郎才能真的长大呢?
李祥廷等人预订下的聚会地点是“万宝楼”。用李祥廷的话说,是为了让她提前熟悉环境,省得十五庆功宴的时候,人生地不熟地紧张。
对此,若萤只能一笑置之。
紧张?
现在,能让她紧张的或许只有那潜伏在暗处的杀手了。
这似乎已成了一桩悬案了。那个惊心动魄的夜晚,就像是一场噩梦。梦里那么清晰深刻的一群人,似乎都随着那一场大火化为乌有了。
来无影、去无踪,如晚风、如鬼魅。那双眼睛究竟是属于谁的?这个问题至今无解。
陈艾清那边的调查也毫无进展。他本人并未十分留意那双眼睛,彼时的他,并没有同若萤一般无二的警觉。
对此,若萤深感遗憾,更遗憾自己于丹青一事上一窍不通。
其实这个事儿,要真想解决的话,并不难。只消“画影图形”按图索骥,发动广大民众检举追踪即可。
有道是“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又道“浑水好摸鱼”。在四面楚歌的重压之下,嫌疑人难免会因为惶恐而举止异常,如此一来,就会有漏破绽暴露出来,有利于案件的往前推动。
不过,陈艾清倒对此事提出了一个很大胆的假设。
他怀疑那晚的那个女人,根本不是女人,或许是男扮女装,目的就是为了混淆视听。
毕竟,敌人都是狡猾的狐狸。
若萤无语半天。
且不论那人是男是女,单说陈艾清这个人,不可否认,果真是个心思曲折的,敢想人之所不敢想。
如果说李祥廷是一座大山,那么,陈艾清无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