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汁很不能理解:“爷,你这是图什么呢?巴巴地等了四郎那么久,三房那么请,你都不露面,为的就是让四郎自己来。来了吧,应该高高兴兴地,可看你这个样子,何必呢!小的给你准备洗澡水,看这一头的汗!”
梁从风如同呓语般喃喃道:“你不懂……吃过河豚的人,即便知道那东西有毒,可还是想着再吃一次……”
但他很清楚,四郎不是任人宰割的河豚。就算他嘴馋得寝食难安,也不敢表现出丝毫蛛丝马迹。
那一晚,他必须得盖住,牢牢盖住、滴水不漏。
作为一个男人,fēng_liú一点无可厚非,但问题是,若萤她并不是男人。
享誉山东道的第一才子、史上最年轻的儒生居然是个女人,而且还是个残缺的身子,这种事一旦败露,她必定死无葬身之地。
她那个性子,若是给逼急了,绝对干得出鱼死网破、玉石同焚的举动来,而且,一定要达到这样的报复目的。
当时的他,是真的害怕那柄铁如意会砸到脑袋上来。
姜汁问他何苦来哉,其实,他何尝没有如此自问过。
就为了能够多见那孩子一面,他想了很多个办法,最终决定与她比邻而居,所以才会来这合欢镇上置地买房。
只有这个法子,才是最长久的。
鸟儿飞得再高,终须有归巢的时候。他不妨就在这里守株待兔,就算是只能远远地看到她的背影,也好过只能在梦里相见。
什么求亲、什么风水好,不过都是些冠冕堂皇的借口。
他就是想见她一面,除此之外,他不知道生活还有什么意思。
一成不变的安逸祥和自生来就相伴在侧,早已令他厌倦。他想要被不一样的阳光和风景感动,死水一般的灵魂没日没夜都在叫嚣着寂寞。
他渴望改变。
而四郎出现的时机恰到好处。
那么一个圆滑机警仿佛浮云流水般难以把握的人,却还是在他的手中留下了印记。而他,也有幸在她的生命里刻下了势必会终生难以磨灭的足迹。
他为此沾沾自喜,每每为之心潮澎湃、情难自已。
似乎唯有通过这种方式,方能证明她的精彩即是他的精彩,她的不凡亦有他的一半。
想到这些的他,心跳再次不受控制地加速起来。
热气氤氲在室内,掩映了浴桶里的人。
却有水花荡漾,飞溅到地面上。
这自由的触感、温柔的冲激,与那一晚何其相似!
他不禁腰腹抽紧,整个身体仿佛要石化,包括手脚在内,一阵阵地发胀、发麻。
而心跳却如脱缰的野马,越来越狂乱。
脑海中充斥着一具花苞般稚嫩的身体,触手无比地细滑柔软,叫人联想起上好的丝绸,想要紧紧地缠缚在身上,将那荟萃了岁月与绿叶、阳光与露水的蚕香,一丝不落地吸入灵魂中去。
他相信自己仍旧那样的力量和激情,那样深情而执着地穿透、恣意而温柔地采撷。
那份密不可分的□□与拉扯,让他生平第一次产生了归属感,有了死而无憾的感慨。
那一刻的融合让他确信,他是她的,而她也属于他。
他铭记着那个过程中的点滴,渴望着能够重温那样的舍生忘死。
他不信那会是唯一,他已将这份期待转化成此生的目标。
没有吃过河豚的人,不会明白那种滋味。
很美,美得令人发狂……
原本舒展的身体逐渐蜷缩成弓,颤抖的手惶恐地紧紧握住那如火山即将爆裂的炽热。
眼前尽是那一夜的情景,纤毫不差。
他像是无休止的狂风暴雨,粗暴而简单地、一次次地洗劫、一次次地欢喜。
夜是永恒的,力量似乎是无衰歇的。
明明会给碾压成粉尘的她却惊人地幸存下来,在他的手里、怀里、口中,被随心所欲地揉搓成各种喜欢的形状。
那一刻,他无比地自信与满足,那一刻,他觉得自己征服了天下。
那一刻,他觉得自己活得像个真正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