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他在咕哝:“吃了顿饭校服都大了……”

楼珹没有提醒他这是自己的校服,担心他走路不稳,便扶着他的手臂出去。

他打发几个人走了,大光头上了出租车后问:“学霸怎么办?”楼珹说:“我送他回学校。”

商场离学校不远,步行就能到。走到学校门口是接近晚上十点,两人正要分别,楼珹这才提醒他:“小丁,你倒是把校服还我啊。”

丁雪润似乎这才意识到自己穿了楼珹的衣服,抿唇说了句“对不起”,把校服脱了后,示意楼珹伸出手臂。

楼珹一愣:“干什么?”

丁雪润解释:“给你穿上,手给我。”

“……哦。”楼珹乖乖伸开手臂,感受着丁雪润从校服袖子开始,给他把校服套上了,套另一个衣袖时,丁雪润的手穿过他的后颈,那姿态就好像在抱他一样。

他呼吸不由得加快,变得急促起来。

打从楼珹有记忆开始,这是第一次有人给他穿衣服——就连他妈都不会照顾他到这种地步。

然而楼珹就好像不会动了一样,任由他给自己整理了衣领,身体略有些僵硬。

丁雪润身上那股酒气离他很近,但楼珹居然不觉得难闻,反而还想再闻一口。

他低头看着丁雪润柔软黑发,见他正在专注地对付着自己身上校服的拉链,想说不用拉上了反正他也不冷,却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丁雪润给他把校服拉链拉上去了,他抬起头,正好和低头的楼珹对视了一眼。

楼珹看见他的脸还是很红,白里透红,连嘴唇也是红润的,泛着光泽。或许因为隔着一层镜片,楼珹见他连眼神都是朦胧的。

不知道这是不是就叫做醉意。

“楼珹,我走了啊。”丁雪润的手离开了他的衣服,揣进了兜里。

“你……你要不要去我家住,别回学校了?”楼珹一对黑丸似的眼睛,低头凝视着他。

“不了,我还有作业要写呢。”

楼珹清咳一声,显然也意识到了丁雪润已经不是他以前认为的那个丁雪润了,对方是个很强的学霸,是个乖学生,要写作业的。

丁雪润转身进了学校,走到校门口时再次回头,跟还伫立在原地的楼珹挥了下手。

他进了被雪光和路灯映衬得比以往夜晚要更亮堂的校园后,目光显得很清明。

楼珹还在原地,听见自己刚才很不正常的心跳声,渐渐平复了下来。

没过几天,就是数学竞赛,楼珹也报了名,他本来以为丁雪润跟他一起报名,只不过是为了逃课,哪知道人家是真要考试。

楼珹上午便在家睡了一上午,下午也没去上课,想起来了问他一句:“考得如何?”

丁雪润说还好。

学霸的普遍推辞,一般说还好,那都是满分。

校判赛结果很快出来,丁雪润真的以满分成绩进入了排名。跟他一起进入下一轮的,他们班还有一个学委,而全校就那么六个人入围而已。

六个人,他们高二四班占了两个,老窦满面荣光。

而楼珹原本都不知道这件事,他只知道丁雪润入了围,不知道还有一个学委,是突然有几次,他莫名其妙地瞥见陈治邦杵在丁雪润的座位前头跟他说话,这才得知的。

楼珹很不舒坦,逮住丁雪润问:“你怎么跟那个傻逼搅在一块?你忘了这狗逼是个告状精?”

丁雪润很平静地解释:“他过了竞赛第一轮,我也过了,我们探讨一下数学题而已。况且,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两人并不熟悉,还真的就是探讨题目罢了,虽然陈治邦好像有意在跟他交好,但丁雪润态度一直不冷不淡的。

楼珹感觉很受伤,沉默了好久才郁闷地道:“……小丁,你不跟我玩,是因为我不懂数学,不能跟你探讨数学题吗?”

“我什么时候没跟你玩了?”丁雪润反问。

“就、就……”楼珹卡壳了,感觉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烦躁地抓了抓头,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很在意这件事。从来没有关注过学习的他,莫名其妙地开始关注起了这个,他甚至拿出了数学书,想看一看,却怎么也看不明白,感觉跟天书似的。

“楼珹,别乱想。”丁雪润做题的空档,伸出一只手过去拍了下他的脑袋。

楼珹脸一黑:“……你他妈干什么摸我的头?”

“想让你乖一点。”说完,丁雪润继续埋头研究竞赛题目了。

楼珹:“???”

好了,楼珹不仅感觉自己像是被人看不起了,还感觉丁雪润似乎把自己当成小学生了。他心里气得要命,想暴打陈治邦一顿,打爆他的狗头。但楼珹也知道,丁雪润跟他关系就那样,听他说话态度都能听出来,爱答不理的——小丁显然跟自己关系最好,但他还是不爽。

因为竞赛的缘故,这些要参加竞赛的学生们,被特批可以不上体育课音乐课美术课等等,另外每天下午的自习、晚上的自习,他们都要去空教室一起做竞赛题,还有专门的老师给他们上课。

楼珹上完体育课回教室。他刚刚打完球,流了一身热汗,大冬天的,他就穿一套几近全湿的球衣球裤,手里抱着一件冬季校服,光着胳膊和小腿,仿佛一点也不知道冷似的。

他进教室的时候,上完竞赛培优课程的丁雪润,也抱着资料书回到了教室,陈治邦像他的跟班似的、亦步亦趋地跟在他后面。

楼珹心里逼逼道:“好你个丁雪润,哼,现在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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