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楼珹的调侃,丁雪润不为所动,冷淡地看了一眼道:“有本事比学习?”
楼珹就笑了,是那种看傻逼的笑:“你我比什么学习,半斤八两,小文盲。”
他说着从碗里捡了的颗大小基本均匀的鲜艳草莓出来,放在桌上排成一列,比划了一下道:“小丁,哥比这个粗三圈,你见过没?”
丁雪润把眼镜摘了,看不太清楼珹手里拿的草莓到底有多大,但他无意跟楼珹争执这种弱智的问题。
楼珹见他爱答不理的,倒是不觉得无趣,反而更好奇,就盯着他裤头看,非得戳穿他不可。
草莓泡了一会儿,楼珹兴高采烈地把水倒了,单手轻松拎起一把椅子,放在自己的的桌旁,招呼丁雪润吃。
但楼珹没吃两个就不动了,他好像是不喜欢吃这些,把玻璃碗更往丁雪润那边推了一点道:“你多吃点,别浪费。”
丁雪润本就没洗几个,他原本算好只吃两三个,但楼珹吃得太少了,他就只好负责把剩下的解决。这个季节的冬草莓又大又红,味道很甜。
他嘴唇被草莓汁水染红,楼珹盯着他的嘴唇看了一眼,心说小丁眼睛好看,嘴唇也怪好看的。他不知道丁雪润这种唇形叫做菱唇,只觉得好看。
他心想如果小丁是个学霸,那他这么好看,足以弥补他在身高上的缺陷了,至少肯定不会缺女生喜欢。
他觉得小丁矮,那也是跟他比,但要跟学校里其他男生比,也在平均线上了。
但小丁不仅不是学霸,还是个不学无术的小学渣!楼珹跟他做同桌后,经常上课看见他玩手机。
窗户半开着,一阵风吹进来,从四面八方钻进丁雪润的睡衣里,他像一片风中枯叶般打了个哆嗦,搓了搓手臂。
楼珹看见了就道:“冷啊?你怎么就穿这么点。”
如今刚刚十一月,d市已经开始降温了,但学校的中央空调一般是从立冬过后才会开启。
现在很多学校还在用暖气,但六中已经用上了中央空调。
丁雪润摇头:“睡衣洗了,还没干。”
“那你披个外套呗。”楼珹盯着他露出来的锁骨,丁雪润这么白的男生,他还是第一次见。他们班上有个这种类型的男生,就是太娘了,但小丁不娘,虽然瘦弱,但他身上有种苍白单薄的斯文气,看着就像个三好学生似的。
说实话班上学霸都没丁雪润这种清冷高傲的气质,年纪第一都没他拽。
楼珹见他不动,又道了句:“你穿个外套,我去洗澡了。”
他直接把身上的衣服给脱了,裤子也除掉,浑身上下就一条内裤,他匀称的肌肉线条分明,紧紧缠附着在那常年锻炼的躯体上。
楼珹大摇大摆从丁雪润旁边走过去。
他走到阳台,头不小心碰到丁雪润晾晒的衣服。楼珹伸手拉上窗帘,忽地闻到一股很舒服的皂香,这股香气有几分雨季的湿润,楼珹抬头,上面晾着丁雪润的校服、睡衣,内`裤还有袜子。
他恍然大悟,原来小丁身上那种若隐若现的香气是洗衣皂的味道。
楼珹出来的时候,看见丁雪润坐得很端正,背挺得笔直,微微垂着头在写作业,他身材单薄,穿着有些许宽松的校服外套,右手上戴着一只黑色的半截手套。
楼珹浑身水汽地走到他旁边看了一眼:“写什么呢?”
那是一张试卷。
楼珹看见那些个公式,以为是作业,很不可思议:“数学作业?你疯了啊。”
“是物理。”丁雪润手上一刻不停,他的手机用自拍杆夹着,垂直对准桌面,他关了麦克风,所以他这边无论说什么,直播间里的人都是听不见的。
楼珹没注意到他的手机,不知道他在搞学霸直播,还当丁雪润真疯了,一边笑一边按着他的肩膀说:“你好好写,努力努力,说不定物理能考个三十分。”
丁雪润侧头看了他一眼,抿唇微笑:“借你吉言。”
他没戴眼镜,学习台灯的暖光映照在他雪白的脸上,轮廓很柔和,睫毛鸦羽一般,一双黑眼睛扫了楼珹一眼。
楼珹背上搭着一张浴巾,他本来在擦水,动作忽然顿了一下,接着他弯腰,从身后罩住了丁雪润瘦削的后背。
这近乎拥抱的动作,忽如其来得让丁雪润耳朵都微微动了动。他紧张的时候除了会僵硬,耳朵是会动的。
楼珹手直接伸过去,丁雪润不知道他要干什么,手抬起来把手机移开一点,这样直播画面就会停在他的书桌上。
丁雪润没想到,楼珹会抓起他的手腕。
“你手怎么了?”楼珹是忽然注意到的,丁雪润的左手手腕上,有一块黑红的、发烂的肉。
这个颜色是新的,但依稀还能看见其他颜色更浅的伤疤,他感觉那圆圆的形状有些像烟头。
而那些颜色淡化的伤疤,是烟头烫过后又痊愈的状态。
楼珹是瞥见丁雪润桌上的烟盒才发觉的——那可能是烟头烫出来的。
因为丁雪润平时戴一块手表,伤口那一圈正好就被手表遮住。
“……拿烟烫的?”
丁雪润没说话。
“你自己烫的?”楼珹看他的眼神都有点变了,脸色沉了下来,“丁雪润,你自残啊,你他妈是不是有病?”
“不是,我不小心烫的,你别管。”丁雪润想把手从他手里抽回来,没想到楼珹握得死紧,根本不放开他。
“楼珹。”他皱了下眉,眼睛盯着他,“你放开我。”
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