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上次修复魂魄无功而返后,摇光十几日里一直都在养伤,为第二次的修魂而准备。白青卿刚开始也和摇光一起打坐修行,但越来越压抑的气氛使她决定要同摇光一道出去透透气。软磨硬泡之下,摇光终于同意和她一起去市集逛逛。
去市集的路上显得清幽了些——路上不见人的踪迹,倒多了小动物穿梭的背影,有种别样的妙趣。她们不施展法术,反而徒步而行,一路的风景都尽收眼底。
不一会儿,她们便走完了一半的路程。走到小溪边,前方坐了一个大和尚,和尚看上去约莫四十来岁,身披袈裟,脖子上戴着佛珠,右手执禅杖,左手拿着金钵大口大口的喝水。他抬头看了一眼白青卿和摇光,见到她们穿着一青一白,脸色开始变化。
他不自觉地微眯双眼,手上的禅杖脱手而出,直向白青卿和摇光而来,口上大喊道:“妖怪,受死吧!”
她们一个燕子飞身,轻巧地躲过了他的一击。
他见一击不中,索性近身与她们肉搏。她们虽是神仙,但到底是女子,哪里会和他硬碰硬——白青卿将腰上的玉坠取下化作长剑,与他见招拆招;摇光则用法术化成的长袖舞动得凌厉非凡,使他难以近身。
和尚一开始小瞧了她们,没有使出十成功力与她们对战,只用禅杖就想逼她们现形;而白青卿和摇光自持上仙之体,自然不愿落得个以大欺小的恶名,也没有对他使出十足法术。
和尚的几次攻击都无功而返,他心想:“这两只妖怪怎么比十几日前还要厉害了?看来我要好好应付。”他从脖颈上取下佛珠,不知何时划破了手掌,将鲜血滴入每颗佛珠之中。白青卿和摇光停下来看他的动作,并未阻止,但她们都脸色凝重。
待到佛珠吸尽了他五分之一血液,有了夺目的红光,和尚脸色有些发白,但气势更胜,说道:“两只蛇妖,今日便是你们的死期!”
摇光听他口口声声说她们是妖精,心知其中必有误会,说道:“大师,你误会了,我们是神仙不是妖精。”
白青卿则没有这么好的脾气,心中已然恼怒,说道:“大和尚,你睁开眼睛看清楚,我们到底是妖是仙!”她的声音清脆,即使恼了也有说不出的舒服好听。
但这和尚早受菩萨戒行,远离声色犬马,更生不出怜香惜玉之心,说道:“蛇妖,你们以为今日换了副皮囊,贫僧就识不出你了吗?只可惜你变来变去,也不知换个其他颜色,连衣裳也要白色和青色的。”
白青卿生来是一株灯心草,由此偏爱青色,听后觉得荒谬,说道:“难道爱穿青白两色衣裳的都是你口中的妖精?大和尚,枉你生得眼睛明亮,怎么就瞎了?”
他认定了她们俩是妖怪,哪里肯听她多言,说道:“任你巧舌如簧,贫僧只消祭出这串佛珠,定教你们立时现出原形。”言罢,他抛出手中的佛珠,佛珠散开成了一个金色的大网,直向她们而来。
白青卿和摇光交汇了一个眼神,都决定不再留手,同时挥舞手中的武器将大网劈得四分五裂。
和尚对自己的这一招十分有信心,但竟然也被她们给破了,不禁瞪大了眼睛,说道:“怎么会这样?怎么会……”
白青卿娇眉一挑,说道:“大和尚,你还有什么法器,都一一使出来吧!”和尚已然黔驴技穷了,哪里还有什么“杀招”。她冷哼一声,继续说道:“既然如此,那就试试我的吧。”
她转动法力使得头发无风自扬,手上发出白光,顿时释放出无止境的威压,连五里外的飞禽走兽都感觉到空气的流动变得缓慢。仙人的威压岂是凡人能受得得了的?和尚立即跪倒在地上,动弹不得。
摇光在一旁看着,并未制止。若是往常,她一定告诫白青卿不要过分,但是今天,这和尚的出现让她想起六百年前的事,那些被和尚、道士追着跑的不堪往事。因此,她沉默了,由着白青卿惩治他。
白青卿见和尚面色发青,心里的怒意消了不少,便撤去了一部分威压,问道:“大和尚,你好好看看,我们是妖吗?”
和尚勉强站了起来,拍拍身上泥土,不肯看白青卿,扶着一棵柳树说道:“此妖非彼妖,孰知是否为妖。”他此话说白青卿不是他追杀的那只蛇妖,但却不肯承认这二位是仙。
白青卿一咬贝齿,娇眉微蹙,说道:“大和尚,看来你是真的仙妖不分。”她又加大了威压,偏要他认错不可。和尚闷哼一声,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其实,白青卿甫一释放威压,他就已知道她们是仙非妖——天地之间只有神仙才能对凡间万物释放这般强大的威压。但他嘴上不肯认错,只有吃个闷亏了。
摇光一直冷眼旁观,终于出手制止白青卿,说道:“卿儿,他已经受到惩治了,撤去法力吧。”
白青卿这才住手,一挥手治疗了他身上的伤,说道:“大和尚,虽然你不肯承认我们是神仙,但我们也不会眼见你重伤而不顾。”她心中虽恼和尚不分青红皂白对她们动手,但也不好真的出手伤他,于是施法治好了他所受的伤。
和尚犯错在先,后又不肯承认她们二仙的身份,已然犯了“妄语”之戒,白青卿却能不计前嫌救治于他,使他自觉惭愧,低下了头,念了一句“阿弥陀佛”。
他说道:“贫僧潜心修行数十年,自诩佛法高深,今日见识到两位上仙的胸襟,才知自己确实目光短浅、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