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出身豪门,同样都是败家子,沐春蹲在街头吃面,徐增寿则呵护备至,一瞬间,沐春深深嫉妒徐增寿。
沐春数数前方差不多二十多个歹徒,遂把徐增寿推下车,“你赶紧走,把北城兵马司的人叫过来帮忙。”
其实就是找个理由把徐增寿支开,万一打不过歹徒——沐春看着杀气腾腾的车夫和四个保镖,心想魏国公徐达给自己宝贝儿子挑选的护卫,应该战斗力惊人,不会输吧。
徐增寿跑去叫人,沐春和车夫保镖赶车骑马冲过去救人,先放箭射击,压制歹徒,近身后拔刀互砍。
魏国公家的保镖车夫果然神勇,以一敌三都不落下风。
沐春躲在马车后面放冷箭补刀,故他们人少,双方也暂时势均力敌。
这时江全从倾覆的车厢里钻出来,爬到马背上,大声叫道:“来呀,有本事就来杀我啊!杀了我,才有赏金可拿!”
说完,江全拍马狂奔。
歹徒们果然不再恋战,纷纷去杀江全。
其中一人反应最快,他掏出腰间的飞刀,朝着江全掷去。
藏在马车后的沐春弯弓引箭,射中那人肩膀,飞刀走偏,直入道路旁边的大树上。
其余歹徒纷纷上马,去追杀江全。各种飞刀、铁蒺藜等暗器往江全方向投掷而去。
徐家的保镖门掏出海星似的五角陶制火器,点燃引线,抡起胳膊,将火器准确的砸向歹徒。
只听见连续几声震天响的爆炸声,火器腾起的硝烟瞬间将狭窄的小巷变成了伸手不见五指的“浓雾”街道,掩去了江全的身影,歹徒们失去了目标。
保镖车夫拍马冲过去继续和歹徒搏杀,他们都是久经沙场的高手,在马上更加灵活。
这时胡善围从车厢里钻出来,双目失神,浑身颤抖,纪纲像喝醉酒似的随之摇摇晃晃的出来,抱着大树狂吐,他并无大碍,就是脑子撞成脑震荡,胃里翻江倒海,闹腾的厉害。
沐春见两人浑身都是血,忙跳下马车,一拍她的肩膀,“善围姐姐?”
胡善围身体一僵,她吓坏了,没听清来人,本能的转身,挥着匕首就刺,幸亏沐春反应快,一把抓住她的手,“是我啊,沐春。”
胡善围这才清醒,匕/首哐当落下,她紧紧握住沐春的手,“我没事,快去救江姐姐!他们要砍下江姐姐的头领赏金!”
沐春不放心,“你身上那么多血——”
“都是别人的。”纪纲呕吐之余,插进一句话,“你去救江女史,这里有我保护她。”
沐春目露鄙夷之色,“就凭你?”
吐得就像怀孕似的。
“胡女史可以自己保护自己。”纪纲指着倾覆的马车,“里面那个人是她杀的,要是没有她,我和江全早就死了。”
沐春提刀上马,“你们在这里别乱动,徐增寿去叫援军了,”
徐增寿在半路就遇见了前来支援的北城兵马司官兵。京城由五大兵马司负责管理各区的治安,类似后世的各个城区的公安局,分东南西北中五个兵马司。
兵马司日夜分班在街道巡逻,小巷子里腾出火器爆/炸的黑烟,如一条黑色的巨龙在北城上空盘旋,不等徐增寿来叫人,北城兵马司指挥使就亲自率领官兵疾驰而来。
徐增寿是京城出名的败家子,天下无人不识君。
北城兵马司指挥使忙命人将徐增寿保护起来——魏国公徐达爱子要是死在北城区,他乌纱帽不保!
可是徐增寿说了一句,“西平侯之子沐春已经跑去救人了。”
这些纨绔子弟不去秦淮河抱美人喝花酒,来我北城做什么?北城指挥使大人眼前一黑,握紧长刀,“传令,关闭城门,关闭坊门,店铺也关门歇业,每个街口设下路障,彻查所有路人。再通知锦衣卫,说他们的人遭到袭击。”
手下领命而去,指挥使拔刀,眼神冷如冰,“听我命令,先救人,后抓歹徒,一个都不要放过。”
光天化日之下,来我北城行凶杀人,好大的胆子!
锦衣卫指挥使毛骧赶到时,小巷子里横着若干尸体,九个锦衣卫已经气绝,只剩下吐了又吐的小旗纪纲,胡善围穿着一身血衣,木然的坐在大树下。
见到毛骧,胡善围忙站起来,问:“江姐姐呢?你们找到她没有?”
“还没有。”毛骧说道:“不过,沐春和北城兵马司的人抓到了两个活口,正在审问。现在全城警戒,城门也提前关闭,我们一定能到歹徒,救出江女史——不过,你现在要一五一十把发生的事情讲明白,从你们出宫门开始讲起,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你说的约详细,我们就能更快找到元凶,救出江女史。”
胡善围厌恶毛骧,但是现在不是提旧仇的时候,说道:“你们一定要快,不然就只能找到江姐姐的尸体——无头尸体……”
胡善围讲述着经过,一旁有锦衣卫的书吏提笔记录。很显然,这帮亡命之徒目标是江全。
当时江全才进宫四个多月,她在京城能有什么仇人?八成是以前的旧怨。江全三十九的年纪考入宫廷,难道是为了躲避仇人?毕竟一般妇人在她这个年龄已经当祖母了,含饴弄孙,颐养天年。
毕竟在层层防护的后宫,仇家很难动手,所以江全一出宫,就遭遇刺杀。
要豢养一群刺客,仇家在京城一定很有势力,有能力藏住他们的踪迹,会是谁?
按照江全考进宫时登记入册的户贴上看,江全是福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