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王世子何许人也?春暖坐在椅子上听孙氏慢慢的讲述。□□爷曾在战场上折过两个儿子,登基之后便追封两个儿子为永王、忠王。忠王当时尚未成亲,后来□□让太宗过继一个子给忠王,继承忠王爵。而永王当时已经成婚生了一子,此子英勇过人,后继承永王爵位食碌封地。太宗继位后,辽东边关不稳,永王领了圣命率十万大军赶赴辽东,打退女真人后,奉命驻守辽东。所以,春暖不曾听说过他。
因永王世子随父驻守在辽东,所以很多人不知道他。但孙氏却知道,这位世子已成过亲,长公主还让孙氏往辽东送了贺礼。只是那位世子夫人身体弱,受不了辽东的艰苦环境,生下一生后在三年前过世,长公主依旧让孙氏备过丧礼。
而今,圣上准备将她娇养的女儿赐给一个有了嫡子的鳏夫。还要嫁去那么远那么恶劣的地方,想到那位消殒的世子夫人,孙氏就一阵的害怕。圣上这是要剜她的心呐,孙氏抱着春暖哭成个泪人。
春暖的脑子一直在不愣不愣的响,其实什么也没有想,只是觉得有点讽刺。年前还欣喜于自己能多在这个家停几年,才过年就听到这个对于她来说是噩耗的消息。
春暖这几年看似习惯了这里,其实只是雏鸟心态而已,这一刻,一直隐藏在内心的恐慌感突然间脱笼而出,以致于她眼睛都失了焦距,身体也开始微微的颤抖起来。孙氏一看可吓坏了,也顾不上哭了,急忙抱住她顺着背慢慢抚拍,嘴里也不停的安抚“我儿别慌,有你祖父祖母呢,肯定有法儿的。千万别吓阿娘啊,别急,明儿你祖父祖母就会进宫去,说不定有好消息呢。”
春暖慢慢冷静下来,理智回笼,这时才能思考众人之间的关系。永王与大长公主和今上具是一母同胞,不说长公主曾经姐代母职的用心照顾过今上,就是与永王也年岁相当,关系肯定不差。现任永王是长公主的亲侄子,也是长公主看着长大的,通过两次路途迢迢的送礼可以确定,永王同长公主关系一定很好。确定这一点,春暖估计最起码他们不会慢待她,这是目前惟一的好消息了。
第二天,长公主和宁公爷进宫商量赐婚的事情。安国公几乎撒泼耍赖的让圣上答应他,等春暖满十八岁再出嫁。圣上哪里能答应,一番讨价还价后,圣上终于同意让春暖满十七再嫁。
这是春暖听到的第二个好消息,她几乎要喜极而泣。
上元节,圣旨到府,阖府跪在忠勇堂前接旨。旨意上说,永王世子年青有为,身份贵重,文武双全。安国公府世子嫡女,品性端柔,孝顺亲人,聪明善良是个好姑娘,现在我把你们凑成一对,要好好过日子,别辜负我对你们的期望。你现在还小,赶紧学习掌家理事的技能,等十七岁就嫁过去吧。
好吧,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春暖只能平静接受。上元节就这样囫囵的过了。国公府又多了一件事要忙了,就是开始准备春暖的嫁妆。因是亲王世子,所以礼部送来了相应的聘礼单子,至于永王那里有没有添,添多少,就不是礼部要管的事了。
春暖是要远嫁,所以大件的物品例如床和柜子就不能如以前计划好的那般打制。上好的紫檀、花梨木、酸枝木木料,从春暖出生后就开始收藏,到现在已经存了一库房。幸好因春暖尚小不曾动用,否则全不能用了。宗室嫁娶都有规制,上到嫁妆抬数,下到嫁衣图案配饰,都须严格按礼数来做。
这些春暖尚且不管,又到一年三月三了。因又被称做“女儿节”,故孙家淑容表姐的及笄礼就订在这日。孙家舅母本想请长公长做主宾为女儿簪钗,但看安国公府里事情太多,就与理国公老夫人商量后,另请了一位德高望众的老夫人做主宾。淑容下帖请了春暖做赞者,又另请了几位交好的女孩子做有司。
春暖早几日便同另几个女孩子到理国公府,陪表姐事前排练及笄的流程。排练几次,出不了纰漏后,淑容便请小姐妹几个吃茶歇息。
正日子到了,春暖穿着礼服正装,随有司们一道站在堂内,等待宾客到来。宾客抵达,主客坐定后,点了香奏了乐,春暖用铜盆盥了手,擦干净,给淑容梳头。主宾给淑容加笄后,随淑容换衣参拜父母。如此二加二拜,三加三拜后,春暖的事情也基本完成,余下时间等淑容的笄礼完成。等舅舅说女儿笄礼完成后,春暖便随着来观礼的一群小姑娘来到淑容的闺房,送上及笄礼物。
春暖送了一个漆具梳妆盒,盒里放了两枝珠钗和一面镶宝石镜子。众人一看到镜子都欣喜非常,因为这不是一面铜镜,而是春暖从库里翻出一整块水晶,找人切割打磨而成,镜面明亮,纤毫毕现。小姑娘们喜欢极了它,一个传一个的细细观看。倒把正主给扔在一边,急的淑容也闹着要看,小姑娘们却故意传给别人,就是不给她,等屋里人全传了遍,才轮到她手里。看的春暖呵呵直笑。
因为水晶块头大,极不容易把它均匀平整的切割开来,所以只得了四块能做镜子。一块给长公主,一块给孙氏,一块给淑容,因为春暖不爱照镜子,就把最后一块给了春曦。
用过午食后,孙氏领着春暖向老夫人辞行。春暖因在午宴上被多灌了几杯酒,其实酒精度并不高,但无奈春暖自过来后便没饮过酒,哪知这具身体着实奈不住。所以等孙氏领着春暖到老夫人的屋里时,老夫人就看到一个面色娇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