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俱祖巫真身被赢行天等人突然爆发打飞出去数米,所有潜龙渊成员四散逃离,这一切在短短几秒钟内发生时,中年男子完颜济安却只是回头看了眼就轻笑着摇头。
“别挣扎了,没有用的。”他甚至没有任何出手意思,只是背负双手静静看着与祖巫真身们战成一团的赢行天、姬亦鸣等人:“《巫道长青阵》需要三个阵法核心,我这位巫门后辈很听话地请了六位祖巫上身,完成第一道献祭。”
“等我们父子两聊完之后,他会成为阵法的第二道献祭。”
“至于你们诸位……虽然与巫门气息都不太契合,但经过前面那几把火灼烧后,应该沾染到足够巫道力量了。这第三道献祭的祭品,可就着落在你们身上。”
不管这家伙怎么说,赢行天对着“蓐收”、“祝融”和“共工”三道祖巫真身稍稍攻击了几次后就主动停下手上动作依旧退回原地。姬亦鸣与蛊蛇小阳稍慢一些,挡下剩余两具祖巫真身反击后,也同样退回到了前者身侧。
至于从始至终只是连续激发七八道讳令的欧海潮,更只是站在原地大口喘气,连握着银质阵盘恢复道力的双手都在微微颤抖。
几十米外姒道衍有些搞不清楚状况,犹豫了会儿直接站起身过来与他们汇合,主动走进了五俱宗师境祖巫真身包围圈内。
完颜济安眨了眨眼睛:“就是为了让你们那些手下逃跑?何必这么麻烦,我需要的只是你们几位而已,那些小朋友们……唔,炼制巫兵还缺些材料,不好意思不能放过他们了。不过别担心……只要还在这座城内无论哪个角落,都跑不掉的。”
姬亦鸣与赢行天静静地站在祖巫真身包围圈内,没有接话。
见此情形完颜济安似乎也没了与他们俩多说什么的兴趣,依旧转头回去看着眼前浑身*的完颜亶:“父亲,我刚刚说的你听明白了吗?”
“巫兵”完颜亶从中年男子当面表明出身份后那刻起,就始终只是默默地盯着他仔仔细细地看着后者,从平淡无奇的五官看到四肢,从头颅看到身躯。
每一寸目光中,都带着浓重到无法化开的炙热感情。
每一次神情闪烁、听到完颜济安口中说出的每一个字,甚至于他脸上每一个细微表情,都令他胸中仿佛有无数热流涌动。
无法用言语形容,也根本不想用言语形容。
他只是想把这么以来无时不刻对爱子的思念,倾注在一道道炙热目光中。哪怕只是多看一秒,那也是整整近千年时光里珍贵到无法用任何价值衡量的一秒。
哪怕他双眼两侧,始终不停地流淌着血泪。
哪怕整座巫城所有气息都压在身上,无数《巫道长青阵》青红色阵纹遍布全身,躯体上那团城池地图模样黑影越来越浓……
哪怕他双腿颤抖肌肉涨红,骨骼都发出不堪重负的“咯咯”声音。
但这位“巫兵”、“金熙宗”、“完颜亶”目光,却始终没有离开完颜济安半秒。
此刻,他只是一位父亲。
一位已经暌违千年,都未曾见过爱子的父亲。
而始终被这种目光注视着的完颜济安,连续问了两遍后终于开始有些不耐起来。
“我说的你到底听清楚没有!”他脸上浮起丝怒色,朝着完颜亶厉喝一声:“接下来你是第二个献祭品,而且因为整座巫城和整个《巫道长青阵》最初的阵法核心都被凝固在你身上,所以这一次献祭所受的痛苦……甚至会远远超过当年你被炼制成巫兵时那次,明白了吗?”
“不是我刻意如此。”一番怒喝后,完颜济安脸色又很快重新柔和下来,语调也变得温柔了些:“当年我那些上百宗师境师兄们,早早就做了如此安排。作为第一次试验品的我失败之后,用你这位顶尖武道宗师身躯来炼制巫兵时,直接就阵法和巫城固化到了你身体内的每一处。”
“只有完全献祭了你,《巫道长青阵》那苛刻条件才能被真正满足。所以抱歉了父亲大人,等下真的会很痛很煎熬……或许可能超越历史上任何一种酷刑……”
他话说到一半,完颜亶却突然开口打断道:“对不起。”
“嗯?”完颜济安一下子没反应过来,挑了挑眉毛下意识反问:“什么对不起?”
“当年我没有保护好你,任由那些巫门畜生随意出入皇宫下手暗算。”自出现以后第一次,完颜亶脸上露出个难看的微笑,抬手擦去眼眶两侧那两道殷红血泪:“我没有尽到一个作为父亲的的责任,才让你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你去世后那七年里,我与你母亲无时无刻不在责怪自己……本王也从雄才大略的一国之主,变成了只知借酒浇愁甚至滥杀无辜的昏君。”他才刚刚拭去脸颊两侧淌下血泪,眼眶内就又再度流下两道血泪:“所以我一直希望此生还有哪怕最后一次机会看到你——对你说一句对不起。”
“对不起,是爸爸错了。”
完颜亶没再去擦拭脸上血泪,任由它们化作一滴滴殷红血珠划过脸庞,滴落到地上渗入长街青石板内。如同一朵朵盛开的细小花瓣,星星点点遍布满地。
完颜济安从始至终都只是在向前者“解释”接下来的献祭有多么痛苦,话里话外甚至希望完颜亶能配合自己完成这一过程。但面对眼前这幅情形,他脸上那一直挂着的微笑终于渐渐褪去,神色复杂地看着这位生父金熙宗久久没有回答。
这对身份复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