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司马容意想不到的是,拓跋曦受了那么重的伤,竟然第二天晚上就转醒了。
司马容正趴在床边,感觉到床上的动静,立刻睁开了双眼。
“你醒了?我扶你起来。”
拓跋曦苍白着一张脸,靠在墙上,望了一眼四周,抚着发痛的胸口,问道:“我们这是在哪儿?”
“楚国的一个村庄,具体在哪我也不知道。”
“谢谢你。”拓跋曦看向司马容,眼里满是诚挚。
“不用谢。”司马容脸上闪过一丝不自在。
“你发现我的身份了?”拓跋曦的手搭在了腰间,神情忽然一滞。
“什么身份?你的男子身份?欸,你说你好好一个大男人为何要扮作女人?!”
拓跋曦苍白的脸上闪过一丝可疑的红晕:“我为躲避跟踪,不得已换上了女装。”
当时他在楚都察觉到有人跟踪他,而且人数不少,于是便引起人群骚乱,然后躲进一条有人住的胡同里,想换一身装扮,结果发现胡同里的杆子上竟然全部都是女装,想来他可能是进了某家妓院的后院了,但他还是咬咬牙挑了一件最良家少女的衣裳穿上,然后去酒楼马厩里牵了一匹马,谁知道那匹马竟然是匹毒马!
“多谢相救。你…叫什么名字呢?”
“我叫郑若,你可以叫我呃…还是叫我郑若吧。你呢?”
“我叫白颀,你不介意的话,可以叫我阿颀。”
“好。阿颀。对了,你的玉牌——。”司马容又将褚儿将玉牌扔下山崖之事说了一遍,白颀也只是点点头,没说什么。
“我扶起起来走走吧?褚儿说,要多走走,对身体好。”
“好。”
司马容扶着白颀往外走去,扶起他的那一刻她才发现,他竟然比自己想象的还要高,竟然差不多比她高了一个头。
阵阵炊烟从厨房里传来,有些呛人。
褚儿出门挑水去了,王大婶正在厨房里忙着生火做饭。
司马容扶着白颀在门口的小径走了一圈,然后累了又返回来,坐在门口的石墩上,不远处小溪旁的石墩上,有个粗布衣衫的少女正在捶着衣服,她轻轻地,五颜六色的衣裳像颜料一般染在水面上,洗净了,又随意地抖了抖,拧一拧,塞回了木盆里,少女端着木盆往岸上走,不经意间一抬头,看见了不远处的两个俊朗少年,竟是羞红了脸,低着头扭捏起来,慌忙往回走去。
“你…你竟然下床了?”褚儿已是挑了水回来,见了白颀吓了一大跳。
“多谢肖公子相救。”白颀道。
“不用谢…”
吃了中饭,司马容说要帮王大婶劈柴。
见司马容一再坚持,王大婶也没说什么了。
司马容本以为劈柴是个很简单的事情,没想到真开始劈时,她倒变得笨手笨脚的了,劈了半天也才劈掉一部分,司马容看着身旁堆积成山的柴,弯着腰双手插在腰上叹了口气。
一只手忽然夺过了司马容手中的弯刀,司马容抬头一看,白颀正站在她的面前,朝她笑着。
“你伤还没好,还是我来吧。”
“无妨。我已经好了很多了。”
白颀拿着弯刀开始劈了起来,一举一放,动作竟是异常的熟练。
司马容也没再拦着他,见日色渐渐西沉,于是跑到厨房去给王大婶打下手去了。
王大婶正在切鸡,低着头,并非发现司马容进来了。
“王大婶,我帮你做饭好吗?”
“不用了,若儿,这些事都是女人家做的,你还是去歇一歇吧。”
褚儿正巧也走了进来,手中拿着一支蜡烛:“正所谓君子远厨庖,你一介男子,劈劈柴挑挑水就罢了,这些妇人家做的事情你掺和什么?”
“非也。民以食为天,食乃民之根本,若是连最简单的生火做饭都不会,以后或是入了窘境又该怎么办?”
“人若无行,与qín_shòu等。即便是入了窘境又如何,君子之义依旧要坚守,只要不失德行,就算远厨疱,也依旧能安然自得。”
司马容沉默了。
肖褚生性聪颖,满腹才华,但却过于自傲和固执,若是有一日他能够看透这一点,必然能够成为大楚的肱骨之臣。
“你说的对,但我不是什么君子,我刚好想跟大婶学学做饭。”
肖褚看了她一眼,没说什么,点燃了蜡烛便出去了。
“大婶,我帮你生火。”
司马容拿起几根樟树叶,用滑石开始点火,点燃了樟树叶,往里面一丢,然后又扔了几根木头进去,结果烧了不一会儿火就灭了,司马容得了教训,往里头塞了更多树叶,结果火势太旺,洞里面的灰喷了司马容一脸,司马容吐了吐口中的灰,坐在旁边看着火燃烧。
王大婶已是切好了菜,开始做起饭来,忽然瞧见了司马容乌黑的脸,忍不住笑道:“瞧你这脸黑的。这档子事本来就不是你该做的。”
“大婶,哪里有什么该做不该做的?学学做饭也挺好的,以后无论如阿都饿不着。”
“怎么会饿着?再说了,以后呀,你自然有媳妇来给你做。”
“媳妇…呃,这还早着呢,我才十五。”
况且,她才不要找媳妇,她该找个夫君才是。
司马容手中一得空便站起来看王大婶做饭,在这间隙间偷学她的手艺。
王大婶烹了鱼汤在锅里,用身上的围布擦了擦手和脸上的汗:“是呀。若儿你长得那么俊,以后自然少不了女孩子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