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从良看着姚长明和萧仁和说:“老姚老萧,你们说吧。”
姚长明说:“半个月前,我们烟草*局和盐务局同时接到匿名举报,举报人自称是两局职工,是七人联合举报。他们举报的内容,是两局内部的吃空饷,就是占着编制,不上班却工资照领,主要涉事人是两局的领导班子成员,几乎所有成员都有所涉及。据举报信讲,烟草局至少有十二个空饷,盐务局至少有十个空饷。”
萧仁和说:“接到举报后,我们两个省局纪检组分别派人,对云岭市烟草局和云岭市盐务局进行了检查和调查。但是,调查没有突破性的进展,因为两局的人事档案,被人为的做了处理,找不到吃空饷人的档案。不过,有一个很重要的线索已被我们落实,就是两局领导勾结,将烟草局领导的子女,安排到盐务局吃空饷,而盐务局领导的子女,安排到烟草局吃空饷。”
姚长明道:“截止到目前,我们已对三名涉案人落实了证据,两位是烟草局领导的子女,一名是盐务局领导的子女。”
徐浩东接过匿名举报信,看了看,再递给了沈腾,“姚局,萧局,我有一事不明。举报信说,吃空饷现象,十年前就有,是两局上任领导在任时就有了。我想知道,你们省局一直不知道吗?”
姚长明说:“徐书记,你有所不知。两块牌子,一套人马,对下面市局的正式编制,我们是严格规定的,下面也不可能弄虚作假,也不敢用处理档案的办法去遮掩。但烟草局有烟草公司,盐务局有盐业公司,两家公司除了少数人属于正式编制以外,大多数人属于聘任。而聘任的员工,又有长期和临时之分,招多少人,招多少临时工,这个权力属于各地市局,我们不好管,也管不好。”
萧仁和说:“我们现在深刻的认识到,这是一个大漏洞,你们当地政府管不了,我们想管又管不了。从理论上讲,下面的地市局是自负盈亏,他们就是招聘一千个临时工,我们也没办法。而云岭市的烟草局和盐务局还有一个漏洞,就是领导班子太过稳定,百分之八十以上的领导,这十年来就没动过,这也在客观上,给他们的违法乱纪创造了有利条件。”
徐浩东说:“不瞒两位局长,我主政云岭以来,对那些垂直管理的部门和单位,有一条基本原则,就是不来找我,我就不加过问,更不主动干涉。检察院、法院、海关、国税、审计、统计等,包括你们的烟草*和盐务。我的做法是双刃剑,既是对的,又是错的。所以,烟草局和盐务局出事,我和市委也有责任。”
姚长明和萧仁和急忙表态,将责任往自己这边揽。
不过,徐浩东马上话锋转了,“但是,但是啊。在所有垂直管理的部门和单位中,我最讨厌你们烟草*局和盐务局。为什么?就因为你们两块牌子,一套人马,政企不分,官商混淆。知道中国足球为什么搞不上去吗?就是因为中国足协,它是一个谁也不知道是什么玩意儿的机构。”
姚萧二人听得颇为尴尬。
许从良提醒说:“浩东,说案子,你扯得有点远了。”
徐浩东举了举右手,意犹未尽,“烟草局和盐务局,给我印象最深的是两点。一是工资较高,特别是烟草局,听说平均工资是每年十六万,领导班子更达到年均二十万以上,比我这个市委书记还高。”
姚萧二人做声不得,他们带来的人更是大气都不敢喘。他们没有想到,年轻的市委书记竟如此的不留情面。
徐浩东继续痛斥,“二是近亲繁殖。你们这两个系统,内部人员的近亲繁殖,已经到了不能容忍的地步,不出问题才怪。别说你们不知道,你们装不知道,我也知道。”
姚萧二人面露苦笑。
就连许从良也苦笑,徐浩东这是借题挥,是要动真格玩狠的了。
果然,徐浩东面无表情地说:“所以,你们半个月前的检查和调查,就是隔靴挠痒,就是打草惊蛇,就是假作为,甚至是通风报信。你们一下子来了这么多人,即使是深夜前来,也难保他们不知道。从某种意义上讲,你们兴师动众而来,就有通风报信之嫌。”
许从良不得不再次提醒,“浩东,对同志要有基本的信任。”
徐浩东问:“老许,你现在的身份是什么?”
许从良愣了一下,“协调,主要是协调。”
徐浩东再问:“谁负责办案?”
许从良说:“云岭市纪委和监察委。”
徐浩东又问:“云岭市纪委和监察委归谁领导?”
许从良说:“当然是云岭市委。”
徐浩东还问:“谁是云岭市委书记?”
许从良说:“你,徐浩东同志。”
徐浩东摊了摊双手,“所以,我说话时,请你闭嘴。”
许从良摆摆手,苦笑着闭嘴。
徐浩东端着脸说:“这些年反腐败,咱们见过太多的奇葩贪官。台上讲反腐,台下搞腐败,这样的两面人不少吧?更奇葩的是,腐败分子抓腐败分子,简直就是天下奇观了。”
姚萧二人明白了徐浩东的意思。
姚长明说:“徐书记,你说得对,我和我们三人,愿意接受你们的调查。”
萧仁和说:“徐书记,我们也是,无条件听从你们的安排。”
徐浩东点着头说声谢谢,再转向了沈腾,“老沈,这种情况下,应该怎么办?”
沈腾说:“按照咱们这里的规定,一,收缴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