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个着想法,说出来让人觉得不好听罢了。
他正想着再说些什么为自己辩解几句,忽然就觉门帘子被人掀了起来,一个纤细瘦弱的女人,恰好出现在那里,正神色清冷的注视着他。
金宝根登时心里一晃,尖叫出声:“妈?妈你怎么能起身了?怎么……”
怎么在这里偷听?又偷听到了多少东西?
金大妞和金二妞也没想到妈妈突然能起身了,还这么巧的,偷听到了会让妈妈心里难过的东西,当即也顾不得别的,就起身去扶叶梨,劝道:“妈,您身子不好,别吹了风,还是去屋里面歇着罢。宝根儿他那是胡说八道呢,您可别跟他一个小孩子计较。”
但金宝根今年,已经7岁了。在这个时代的农村里,7岁就不算小了,可以给家里干活了。
更何况金宝根还是带着记忆重生回来的呢?
叶梨已经接收完了原身记忆和剧情,刚刚也吃了可以缓解身体病症的药,才特意起身,就是抓着这个机会出来的。
见状,却不肯放过这个机会。
她不肯往屋子里去,而是一脸苍白的道:“大妞儿去大队长家,问问大队长,明天去县城送粮的车上,能不能空出一个位子来?我要去你爸的工厂,跟他离婚!”
金大妞、金二妞和金宝根顿时大惊失色。
金大妞和金二妞再聪明,也都是村子里长大的、见识少,因此还不明白叶梨说要离婚是为了什么。她们对于妈妈的现状没有办法,其实就是不知道该怎么闹。
她们去跟爷奶等闹过,去爸爸的工厂也闹过,但爸爸每次都说是给家里寄钱了,剩下的钱,也留着给她们姐妹几个攒着当嫁妆。说小时候苦点没事,长大了嫁人时有嫁妆,夫家就不会苛待她们。这也是个道理。
那厂子里的领导听了,也无话可说。只能劝她们爸爸到底给她们拿出了点钱来,可再多的,爸爸就不肯了。
而且,她们每次往城里去一趟,爷奶都要抓着她们就狠狠打上一顿。然后家里的活计都没人做了,日子都要过不下去。
金家姐妹这才不得不忍了。
村子里压根就没有离婚的人。她们唯二听到的离婚的人,还是夫妻两个里有一方成分不好,会被批|斗,所以断绝关系离婚的。
现在听叶梨一说离婚,二女还有些恍恍惚惚,懵懵懂懂。
金宝根也愣了一下,随即就反应了过来。
是了!
妈妈的病,爸爸不给钱治,但是爸爸有钱啊!
村子里的人也都知道,爸爸这些年,一直存着那些钱,给妈妈的钱只够勉强过日子的而已。而爸爸的工资,也不知道涨到什么程度去了。
爸妈不离婚,爸爸不给钱,妈妈不闹,别人也不能说什么。
但是,爸妈要是离婚了,还是因为爸爸不给钱治病而离婚的,这婚事,估计还真的能离得成!
要知道,爸爸这些年一直不回家,不就是想要离婚而没法子提吗?要是用钱可以解决,爸爸未必会不同意。
而妈妈……妈妈怎么会主动提出离婚呢?
爷奶他们都说,妈妈可是很爱很爱爸爸的,当年会落水缠上爸爸,也是妈妈故意设计的。妈妈这样爱爸爸,怎么会想离婚呢?她这个年代的人,肯定想的是生是爸爸的人,死是爸爸的鬼,怎么会离婚呢?
金宝根头脑一片混乱,猛地抬起头,就看到妈妈正在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他立刻反应了过来。
是他刚刚说的那些话!
妈妈是个传统女性,不说三从四德,相夫教子,但肯定是很依赖丈夫和儿子了。结果,连儿子都觉得她快死了,顺便还把后妈给选好了,像是迫不及待的等着她去死一般,妈妈心里,能不伤心吗?
连最能依靠的儿子都没给她半点指望,妈妈可不就只剩下自救了吗?
且她还能自救。
金宝根“噗通”一声,就给叶梨跪下了,他仓惶着解释:“妈,妈,您误会了。我、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我和姐姐们一样,都是盼着你好的啊!”
他敢对天发誓,他真的没有盼着亲妈死的意思!
只是他没有别的法子而已!
叶梨没理他,而是转头看向金大妞和金二妞。
二女还没有反应过来,低声道:“妈,咱们去了厂子里,厂子里也从爸爸那里要不来钱啊。您又不肯闹得太大,让爸爸没脸……可闹不大,爸爸怎么会给钱?厂子里的领导肯定是向着爸爸的,没有必要是不会向着咱们的……”
叶梨对着两个女儿,倒是宽容了好几分,咳嗽了好几声,才解释道:“离婚,我可以从你们爸爸那里,要来我们结婚以后,他的总工资的至少三分之一。有了这些钱,我就能治病了。”
如果操作的好,甚至还可以把大女儿金大妞给送去那个厂子里。
原身丈夫是在钢铁厂上班的高级技工,但是,这钢铁厂很大,养活的人很多,所以又附带了一个棉服厂、幼儿园、小学、中学等,所以想把金大妞塞进去,也不是不行的。
哪怕是个临时工呢?
这时候的工人,过得可是比农民好很多。
即便现在都75年了,可才是75年的3月,距离恢复高考还有两年半多的时间,能叫金大妞去城里,当然是个好选择。
叶梨这样想着,却只说了前面的话,后面的想法都没有说。
金大妞和金二妞只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