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坐下,正吃着馄饨的食客囫囵吞枣般的将馄饨下肚,让出了座位;还未得馄饨的,刘菜花将他们张罗到一起,腾出了一张空桌子。用崭新的围腰擦拭干净了,让县太爷和夫人坐下。
看得出来,夫人是很喜欢馄饨的,只是县太爷似乎对馄饨兴趣不大,坐在布棚里,朝外面看。
“县太爷若是喜欢其他的,大可以买来在棚子里一块吃。”
“姑娘不介意?”这做生意的,向来忌讳同行,饭馆里向来不让外带菜肴,这做小吃的,自家的铺子里当然也不会喜欢有别家的吃食出现。
“这有什么,都是入口的东西。不分贵贱。食客愿意带着别家的东西来我家,正是说明我家的东西没他自带的好吃亦或者我家没有他想吃的东西,即便这样,他还能来我家吃馄饨,说明我家的馄饨做得还是不错的。况且县太爷能在我家铺子里坐坐,就令小铺生辉了,再没有让县太爷饿着的道理。”
“他啊,向来都只喜欢吃重口味的,这鲜口的他觉得清淡了。”王夫人笑着说道。
县太爷对着身边的家仆轻声吩咐了几句,家仆便跑着出去了。
“不是我故意给姑娘难堪,我口味重,若是这馄饨能香辣味些,我保准也能光顾。”
唐竹芯点点头,“是,有人喜欢鲜味的,自然就有人喜欢香辣的。”
家仆将面条端过来,又买了两张烧饼。面条和烧饼都是隔壁铺子买的,重油重盐重辣椒,县太爷吃着面条就着烧饼,吃得大汗淋漓,格外的香。
馄饨上桌,王夫人夹了一筷子给县太爷,他吃了一口,说道“香!”,然后又搅动着筷子,吸溜着面条了。
“来一份吗?”王夫人笑道
“算了,我打小就缺油水,如今花着银子在外吃饭,自然得把油水补足了。”
县太爷夫妇走后,刘菜花拿着手里的银钱,笑道“这县太爷如今当了官了,这重口味倒是一点没变。”
“县太爷哪里的人?”唐竹芯问道。
“他原本是临县的,听说也是出自农家,跟咱一样,好个重油重盐的,说这样才能顶饿。如今都当官了,这习惯还是改不了。”刘菜花笑着说道。
“是了,这生活习性养成了哪能一时之间就改了呢,都是饿过的人,总觉得肚子有油水心里才不慌的。”杨翠兰接口说道。
山上上香的渐渐的都下山来了,店铺里开始忙起来了。
钱掌柜远远的看见唐记馄饨铺,走了过来,“竹芯姑娘,你回来了。”
“钱掌柜的,你也来祈福啊。”唐竹芯笑道,“听说望花楼现在可以自己包馄饨了,恭喜钱掌柜的,又多了一项早点。”
“虽然跟姑娘做的馄饨味道有差别,可是各有各的好,姑娘的馄饨是好,只是我们望花楼的汤头是姑娘不能比的。”
“这倒是,不过望花楼的馄饨也不是人人都舍得下血本吃的。”
“是啊,望花楼场子大,不像你们唐记,只要有个摊就行,也不挑地方不挑人,十文钱就能吃上一大份。”钱掌柜面不改色的坐下,说道“给我也来一份。”
刘菜花端来馄饨,笑道“钱掌柜的自己家的馄饨吃腻了,又来蹭我们家的配方了?”
钱掌柜知道这是在讽刺他,将唐记的馄饨买回去研究之后,比着样子和味道做出馄饨了,再断了跟唐家的交易。
钱掌柜笑嘻嘻的说道“这馄饨又不是唐家发明的,就算是,也没说你家能做,别人就做不得。”
刘菜花哼了一声,把馄饨重重的放在了钱掌柜的面前。
钱掌柜也不恼,吃完了馄饨,打着饱嗝,心满意足的竖起了大拇指“好吃!”
“怎么还有这样的人,把咱家的生意抢了去,还这样不知廉耻跑来店里。”刘菜花对着钱掌柜的背影跺脚说道。
杨翠兰拉了拉她,说道“你也别气了,钱掌柜说的在理,若说他也包了馄饨是照着咱家的方子来的,那街上的另外两家馄饨铺又怎么说呢,这做吃食本就不是什么难事。别人既然能学了去,他怎么就不能。”
“我就是气,看不惯他这样。”
“婶子消消气吧,哪能一家店铺就把生意都做给全了呢。”唐竹芯笑着说道。
街道狭窄,小吃街就只有一条,唐家的馄饨铺位置显眼,且只有这一家馄饨铺,都是闲逛的过客,被吸引进店也是图新鲜,加上馄饨味道也不错,所以生意好得空前绝后。直忙活到了午后时分才有时间停下来伸一伸腰。
匆匆吃过午饭,忙到下午时分,将馄饨卖完了,几人才慢慢的收了摊,捶打着站立了一天的双腿。
回到秦家堡的时候,天已经黑了,丫蛋和八斤见他们终于回来了,从院门口跑过来,哭得上气不接下去。
“娘,姐姐,你们怎么这个点才回来。”丫蛋带着哭腔说道。
隔壁邻居王秀娥磕着瓜子,站在她家院门边,对着驴车上的人嘲讽道“这唐家是想钱想疯了吧,这大过年的,孩子也不管了,一门心思钻钱眼里去了!”
唐竹芯气结,要不是王翠兰死拉着她,她真想冲上去跟王秀娥厮打一番。
“姐姐,娘,明日里带着我和八斤也去庙会吧,我们不想晚上守在黑漆漆的家里了。”
唐竹芯听见这话心痛,蹲下身问道“不是让你们在菜花婶子家等着我们吗?怎么会自己跑回家里来了。”
丫蛋指着隔壁王秀娥家说道“婶子说你们只要钱,不要我们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