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不是说了吗,老子是你外孙挂掉的罪魁祸首!
灰袍老者道:“你杀了峰儿的父亲,是他的仇人,并不是我的仇人,何况,真正杀死峰儿的,也不是你,而是你妻子,我要杀的人,自然是她,绝不是你。”
“咦……”闻言,赵云天当即愣住了,略微还有些傻眼,多么清新脱俗的脑回路,乍一听,竟然还真让人无言以对。
“冤有头,债有主,我只会找对的人。”灰袍老者道,又为赵云天添了一杯茶。
“确实是我老婆杀了你外孙,但是你也别忘了,我与我老婆是一体的,咱们两人之间不分彼此,你找她寻仇,与找我寻仇并无不同。”赵云天道。
灰袍老者不为所动,见其淡然的模样,完全没有一丝想要动手的意思。
见状,赵云天更加有点儿弄不懂对方的意图了。
“既然不是为了寻仇,那你将我引过来干啥?”赵云天疑惑不解的问道。
“问你几个问题。”
“呵,老头呀,我还真没有见过像你这样的人,从我进门开始,你的每一个行为都是那么的令人难以琢磨。得了,你想问啥便问,至于,我会不会说真话,又是另外一回事了。”赵云天坦然道。
“你认不认识一个姓木的女人?”灰袍老者问道,眼底亮起了一抹精芒。
“哪个木?”赵云天随口问了一句。
“树木的木!”
赵云天挠了一下脑袋,仔细的想了一会儿,又将目光落回灰袍老者身上:“不记得了,好像没有。”
“那在你妻子的长辈里,是否又有一个姓木的人呢?”对方又一次问道。
赵云天犯起了迷糊,心想,这老头问的都是一些什么狗屁问题呀!
你孙子都被人弄死了。
居然还能如此心平气和的问人家,认不认识一个姓木的?
认识又怎样?
不认识又怎样!
赵云天嘴角一扯,回答道:“那我怎么知道,她家有什么亲戚,我一般都不去打听的。”
灰袍老者紧盯着眼前的这个年轻人,仿佛想从其神色上捕捉到一些东西,然而,什么都没有瞧出来。
对方的回答,并不像是在说假话。
“你若是想了解,干脆直接去问我老婆得了。”
灰袍老者没有吭声了,缓缓的端起了桌上的茶杯,放到了嘴边,轻轻的抿了一口,脸上露出了一抹若有所思的神色。
赵云天道:“老头,见你请我喝茶的份上,我便给你一个忠告,最好不要找我老婆的麻烦,不然,你一把老骨头,可能会经不起折腾,要是不得善终,那可就不好了,至于你倒霉外孙的死,纯属自找的,古语云,冤冤相报何时了,往事知多少……咳咳,说错了,总而言之,你也是活了一把岁数的人,何不放下心中恩怨,度过剩下的余生?”
“如若没有恩怨,何来江湖?”
赵云天道:“江湖也不尽是打打杀杀,何况,你外孙也不是死在江湖里,而是死在了俗世里,你身为一派掌门,如果为了寻私仇,公然违反武盟定下的规矩,有什么样的后果,你应该也清楚。”
灰袍老者呵呵一笑,喃喃的念道:“好一个伶牙俐齿的后生呀……”
“好了,既然你不想与我打架,那我也没兴趣与你废话,时间不早了,我得回家了。”赵云天道,说完了这句话,便准备要起身离开了。
灰袍老者却道:“喝完最后一杯茶再走,如何?”
话音一落,只见对方端着一杯斟好的茶。往赵云天这个方向递了过来。
见状,赵云天也没有多想,见势便要拿来,喝完走人!
然而,当双方的两只手碰在一起时,赵云天竟然从对方手里端不走茶杯。
咦!
明显感觉到了一股巨力,在阻挠自己的动作。
“怎么了,难道是茶太烫,你端不了吗?”灰袍老者神色一厉,冷冷的问道。
赵云天内劲一发,再次使劲!
对方手里那杯茶竟不动分毫,唯一可以瞧见的,便是那杯内荡起的涟漪。
奶奶个腿!
这老头想跟老子比内力,妈蛋,老子一个龙精虎猛的小伙子,难道还能输给你这个半截身子入土的糟老头子?
想到这儿,赵云天表面上是不动声色,但是,暗中却是铆足了劲。
当然,这老头也不是省油的灯。
内力极为深厚,表面上古井不波,其实本质里,早已经暗流汹涌。
两人对视而定,一个在递茶,一个在接茶,彼此维持那个动作,一动不动。
两股内力碰撞在一起,像是公牛在角斗。
嗡嗡——
茶杯发出了一阵颤声,杯内的波纹,变得愈发明显。
此刻,赵云天额头的青筋已经暴起来了,一张脸更是逐渐涨红,那张淡定的脸,强行噙着云淡风轻的笑意。
而对面的那个灰袍老头,同样也变了色。
谁都不愿做出让步,但是,谁都难以占得上风,两人放胳膊的实木桌,逐渐崩裂开来,至于屁股坐着的椅子,也是摇摇欲坠,仿佛要即将散架似的。
地面的瓷砖,也出现了龟裂的痕迹……
两人的较量,虽然只在一个动作上,范围也不过是方寸之间,但是,波及的范围,却超出了整个屋子。
头顶的灯,忽明忽亮。
在屋外等待的黑衣女人与长发男子,不约而同的转头往屋里望去,即使有一张门挡着射线,可是,两人仍是极为明显的感觉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