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末,天气已经渐暖,京城里已然是热闹的一片。只是,对于大多数的百姓而言,京城的繁华太过于遥远。

安谨王府里,冷冷清清的一片,院子外招摇!院子的设计是雅致的,一座孤亭掩在重重叠叠的花枝中,一条曲径通向那幽暗处。

风过,花枝轻颤,隐隐约约能看见少女的轮廓。少女坐在亭中,双臂交叉叠放在护栏上,脑袋枕在上面,闭目养神。院里的桃花禁不住风的摧残,洋洋洒洒落了一地!或是,粘在少女的衣裙上,不舍离去。

张嬷嬷寻着夏初而来,看着眼前的少女,纵是多年的阅历,也忍不住惊叹,“真真是人面桃花相映红!”

“嬷嬷!”夏初听到了动静,睁开了双眼,正值春困,她眼中带了些湿润,格外让人怜惜!“可是老夫人醒了?”

“正是,夫人□□叨你,我便出来寻寻,你一向好找,总归是那几个去处。”

“嬷嬷是在笑话我,若我真不见了,自有嬷嬷为我伤心的地方!“夏初轻轻柔柔的说道。

“你这丫头,就是一张嘴吃定了嬷嬷!”张嬷嬷打趣道。

夏初也不反驳,拉着张嬷嬷的手,欢欢喜喜离去了。

老夫人是安谨王的母亲,安谨王的父亲是个武将,平民出身,老夫人是官家嫡女,属于下嫁,但夫妻恩爱,两人之间更无外人插足。老夫人嫁的不高,但独子挣气,在战场上出生入死,建功立业,被圣上封为异姓王,人称安谨王。只是,战场无情,如今的安谨王府,冷冷清清的,只剩下老夫人和一个独孙,即安谨王世子,容瑾。

夏初一进门,老夫人就让她坐在了自己身边,不过夏初识得清自己的身份,耍了个心眼,坐在了老夫人脚踏上,给老夫人揉起了腿,年纪大的人,身体不比从前,腿也时常浮肿。

“慎之是不是该回来了?”容瑾,字慎之。

“是,算算日子,左右不过这几天。”张嬷嬷说道,她是老夫人的陪嫁丫鬟,一生未嫁,主仆亲厚。

“嗯,等他回来了,挑几个丫头送去吧!”

“您是想?”

“没错!”

“可世子的性子,您是知道的,而且,世子又爱洁,不与人亲近。”张嬷嬷有些担忧,世子自小性情寡淡,不与人亲近,便是于亲人也是如此。更何况世子爱洁,不近人身。

“我自是知晓,可眼见他同龄的人都做了父亲,我只怕容家的香火断在了我手上,让我百年后如何面见容家列祖列宗?”老夫人的担忧不无道理,毕竟世子已经二十二,还不曾有鱼水之欢,张嬷嬷无奈,只得按老夫人的安排办。

又过了几日,容瑾才到了京城,他先进宫见了皇上,将江南的情况悉数上报后,才回到了家中。一路风尘仆仆,强忍着不适,先见了老夫人。

“祖母安好。”容瑾行了礼。

“嗯,平安回来了就好!你也累了,先回去休息吧,明儿个再过来。”到底是自己的孙子,老夫人知道他爱洁成癖,又一路风尘,此刻心中定不好受。难为他有一颗心,还念着自己这把老骨头。

容瑾没有推脱,颔首退了出去,谁也没注意到,他扫了周围一眼,微微蹙了眉。

回到自己的院子里,贴身小厮木正已经备好了热水,见世子进来,自主退了下去,自家世子打小就不喜人近身伺候,他是知道的。

梳洗过后,容瑾休息了片刻,等醒来时,天已黑了,他吩咐人传膳,自己又去了趟书房。等再回来,膳食已经悉数摆上。

“主子,晚膳备好了。”木正迎了上去,行了礼。

“嗯。”容瑾应了一声,木正在一旁迟迟不肯离去,张了张嘴,没有发出声音。

“何事?”容瑾问道。

“主子,方才老夫人送了几个丫鬟来,说,说主子若有喜欢的便收用了。”木正低下了头,他能感受到主子的威压,自家主子在外一向藏了情绪,只有身边人的他才知道主子的性情和手段。

“下去吧!将人送走,老夫人那,我自会解释。”

“是。”木正低下头,恭谨的退了下去,旁人自然看不见他的异样,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的里衣已被汗水浸透。


状态提示:1.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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