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让我如何消气!”刘氏趴在五爷怀中痛哭,“你瞧瞧好月的手,她那手伤的多重,当真是……当真叫我如何不生气呢?这是我得女儿,我的女儿啊!”
首先,她应当是一个女儿,这才是一个‘英雄’。
可无论是哪个,她都应该为好月高兴的,偏生……她当真是气安邦这般的不知轻重。
“我这不是没事儿么!”好月无奈朝着刘氏一笑,将宽袖缓缓放了下来,来到安邦身侧,这才道,“我知晓娘亲的担忧,我知晓,安邦也知晓!但安邦说的也对,国家兴亡匹夫有责!
我要是真有这个能力,便算是以我一个换天下安生又如何呢?这天下是百姓的家,这天下有我得家,我得亲人……我并非是想逞能逞英雄,但若是换做是娘,想来也会站在咱们面前的!
娘将我们三姐弟拉扯大,话费了多少心思,吃了多少苦,咱们都知晓!
娘将我们三姐弟当作命根子,同样的,娘也是咱们的命!您莫在责怪安邦了,至少如今,咱们无需迁离扬州了,短期之内,咱们可安稳太平的生活!”
好月在说出那一番话之后,刘氏的心亦是痛的。
幸亏五爷在一旁宽慰着。
“莫要动气了,好月这丫头是个懂事的,心思也是个谨慎的,如今既然平安回归,这便是值得高兴之事,既是高兴之事,咱们就得好生的宴请一番!
你如今,倒是显得此事并非好事了!咱们应当开心的!好月是咱们的女儿,也是咱们的骄傲!”
刘氏无言反驳,仍旧只觉着这心中无比疼痛,最终,只吸了口气。
“我是一个妇人,不知晓什么大道理,但是我只想让咱们一家平平安安,安安稳稳的,哪怕因此付出的是我得性命也好,只要咱们一家能安稳,和睦!”
“你这说的什么傻话呢!”五爷语气当中带着满满宠溺,“哪儿会要你的性命,倘若你都没了,咱们一家又如何能够安稳?和睦?
孩子们赶回来想必也是累了,饿了,你看看你,哭成这大花猫的模样……我让牛婶带你去洗把脸!”
“不用!”
五爷那轻柔的指尖落在她的脸上,刘氏微带脸红的垂下头去擦了擦眼泪,而后吸了一口气,“我自己去就好了……你说的对,这还有一大家子吃饭呢,我不能给人瞧了笑话去!”
说着,瞧了一眼好月这两姐弟,也约莫知晓五爷是有话要同好月说的,眼眸一敛,便走出了房门去。
待刘氏走后,五爷惯性的双手负立,瞧了一眼依旧跪在地上的安邦,很是柔声道,“你娘走了,起身罢!”
“不!”安邦性子也是个倔的,“我知晓此事是我错了,该跪就是要跪的!”
五爷仅是眉头微蹙,轻声问道,“你说你错了,那你倒是说说你错在了何处!”
“我错在不该连累了二姐!”安邦道,“我并不觉着我去边疆何错之有,便算我无本事,可上战场的有几人是天生就操练了一副好本事的?倘若只因无本事便无法去参军,那这泱泱大国,何愁不灭亡?
倘若能以我一人性命换取天下人安息,换取我家人太平,那又有何不可?”
安邦说出那些话时,又抬头瞧了一眼好月,往她的伤口处看了我。
“我只恨自己的无能,竟让二姐受了这伤,唯一所错之处,便是不该连累了二姐!”
“你傻么?”好月闻言,却是拍了拍安邦的脑袋。
动作很轻,连带着言语间都很是宠溺,“你我既是姐弟,那又有何牵连呢?一家人,本就应当是风雨共济的!也幸好是我受伤,倘若受伤之人是你,我又如何能好过得了?
再且说了,不过是小小伤势罢了,修养一段便好了!”
可安邦仍旧很是自责,自责是自己没能照顾好她,是他的错,才让她受了这伤。
五爷在一旁瞧着两姐弟,许久,这才浅叹了一声,“你瞧哪个将军是没几分本事的?罢了,如今战乱已平,此事不应再提,你娘那处我去好生劝导,这一路赶回来,想必你们也累了,快些去洗漱一番,歇息歇息罢!”
他一直在学着如何做一个爹,也一直想着如何将刘氏的三个孩子当成自己的孩子一般看待。
如此,他也定会做好一个归父亲该做之事。
安邦闻言,只怔怔的瞧了一眼五爷,可那膝盖又犹如千斤重一般,抬不起来。
直到好月亦道,“走罢,去洗漱一番,再同大家一道吃个午饭!”
“可……娘……”娘未曾唤他起来。
“娘方才也不过是在气头上罢了!”好月面色浅淡,“换个立场而言,倘若你将来作为人父,而你的孩子对你亦是如此,只留书信一声不响得离开,想必你也会动怒的!
娘的什么脾气你还不知晓么?先去好生的洗漱一番,再同她撒娇道个歉,事儿可不就过去了么!”
这般一说也没错。
安邦仔细想了一想,这才站起了身子,朝着五爷躬身行了一个礼,这便退了出去。
房内一时间只剩好月与五爷二人。
五爷动作优雅在凳子上坐了下来,脸色很是平淡的瞧了一眼好月,“你的伤,可还有碍?”
“不过是小事罢了!”好月无所谓一笑,“我早就应当猜到我娘会如此紧张……也不知晓是谁走漏了消息!”
“你如今是这扬州城内的名人,受伤之事也自是瞒不住!”五爷淡淡道,“如今是夏季,伤口可莫要感染了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