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约莫两刻钟之后,刘氏果然来了。
她倒是很直接,坐在了床沿上,开门见山的便看着好月问出了口。
“你这本事,是跟何人学的?”
无怪她如此问。
好月这番出手,着实惊着了她。
“北冥夜!”好月看着刘氏,眼睛不眨,“那几日,北冥夜在钓鱼时,教了我一些招式,本意是想,让我防身而用的!”
这个说词,在她出手的那一刻便想好了。
不管刘氏信不信,她除了这套说辞之外,再无别的理由。
而当时的情况,也由不得她再袖手旁观去当一个弱者,眼看着她们被人如此欺负。
刘氏闻言,一双眼睛却又酸了些许。
吸了吸鼻子,“北冥公子,着实是咱们家的恩人!”
说着,她将好月的手拉在了手里,以两手手心暖着她的小手,“你这双手啊,哪儿像是一个农家姑娘该有的?又细又揉,简直便像及了千金小姐!好月啊,你这手啊,可不能占了血腥!”
最后一段话,她说的极为心酸,眼泪始终,又是没能忍住的掉了下来。
刘氏今日哭了一天,一双眸子早已通红成了兔子。
再加上她肤色白皙,灯光柔和,这模样,竟是有着几分美人梨花带雨的味道。
在现代,她也如刘氏的年岁一般大了。
可她连感情都未曾触及,刘氏却已是三个孩子娘了。
再有,如今她要担当的责任与苦楚,着实的,也让人心生怜悯。
好月抬头,将另外的一只小手抚到了刘氏的手背上,声音软软。
“我知晓的,时间不早了,娘早些去睡罢,明日安邦要去鸿雁书院,豆腐坊也还得开门做生意!”
刘氏抹了一把自己的眼泪,“好,你也早些睡罢,娘便不打扰你歇息了!”
说罢,她让好月好生的躺在床上,再给她好生的拉盖好了被子之后,这才吹了桌上的灯火,出房关了门。
漆黑的房间里倒衬着火红色的火光,好月大睁着一双眸子,却如何都没有半丝的睡意。
这是她第一次见着传说的中的举人爹爹尹青山。
模样么,倒着实是人模人样的。
只是,今日之事,只怕以林氏的心肠,不会轻易的罢休。
伤害她倒不怕,她怕就怕在,林氏会在暗处看不着的地方,给了她们家一刀子,让人防不胜防。
若真如此,她要如何是好?
安邦一人在扬州读书,倘若林氏动了歪心思,只怕以她的人力与势力,着实能做到弹指间,便让安邦灰飞烟灭。
这可不行,不行。
今日听尹青山的态度而言,只怕他也是十分是想见安邦的。
为了防患于未然,她现在必须得先去抱着靠山抱抱大腿,还得、摸清楚林家的底,捏住两人的把柄,让他们不敢轻易妄动的来找她们麻烦。
断没有千日防人的道理,得掐住他们的七寸,让他们想闹也不能闹。
再说靠山么,她——是不是该去好生的巴结巴结唐五爷?
正在她翻身考虑之间,门却被轻轻打开,安邦与安月两人同时出现在了大门口。
由着安月将门合上之后,两姐弟走到了好月的床边,由着安月开口道。
“我与安邦都睡不着,今夜可能与你一道睡?”
尽管说安邦如今已是十岁的年纪,但之前一家子都挤在一个床上入睡,早已习惯了一起挤着睡。
好月微微有些惊讶,却到底是将身子挪了挪,空出了很大的一块空处来,“上来罢,有些冷,莫冻着了!”
闻言,两姐弟一前一后的爬上了床。
由着好月睡里侧,安月睡中间,安邦则睡在最外侧。
床倒着实不小,恰好能睡三人。
好月此时一直在思虑着事儿,是以并未开口说话,直到安月先开口。
她将手移了过去,牵住了好月的手,轻声唤了一声,“好月!”
“嗯?”轻应一声。
安月看着床顶,咬了咬唇瓣,想说什么,却又不知如何开口。
感受到了她的犹豫,好月便直接道,“大姐想说今夜之事?”
“今夜,你——比我厉害多了!”
她这话里,带着几分对好月的羡慕已经对自己无能的无奈。
“大姐这话是何意?”她勾上唇轻轻一笑,“兔子急了还能将人咬上一咬,人在被逼急了时,潜能都是无限的,你可莫要再多想了,好生睡罢!”
“我睡不着!”
这回,却是安邦说话了,他从床上坐起了身子,看向两位姐姐,“大姐,二姐,我睡不着!”
“想什么?”好月看了他一眼,“明日你还要去私塾,早些睡罢,莫迟到了才好!”
安邦闻言却是摇头,“二姐,今日若是没有你,我都不知晓,咱们应当要怎么办才好!”
这个问题,是他一直在想的。
那时,他被那几个汉子架住了手脚动弹不得,他眼睁睁的看着坏人欺负着他的家人。
他想拼命保护,却奈何力道太小,挣脱不得。
安邦从不知晓何叫绝望,可那时他却有几分绝望的,以及、他的无奈。
若是下次再遇着这样的情况,他要如何是好?要如何是好?
直到现在,他的心与身,都是颤抖着的。
“什么怎么办!”好月坐起身来,将他摁倒在床,“若想保护一个人,便要自己强大!若想不被那人欺负,便要手握住那人的七寸,让那人动弹不得,反弹不了!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