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甘兵们为了最后的尊严没有一个人肯开口说出真相,大家都默不作声,低着脑袋清理搜括着战场。不时从侧方或者远处传来的笑声,不用看也知道,必是那些在战阵上砍得了几个脑袋,正边走边耀武扬威自夸自卖着的其他营兵。
“个狗日的,神气什么,老子第一次砍人脑袋的当口,这小子还不知在哪里嘬奶!”薛抄瞪着一队路过的官兵小声骂道,好不服气。那队里头有个看着颇为年轻的兵士在眉飞色舞,不用听也知道其人定是在与同伴们吹嘘自己方才的“神勇”表现。
吴蒙倒没有凑趣,他稳重,在营中也以少年老成著称,人人都说,甘兵营那个姓吴的年轻把总,脑袋里装的主意绝不比那些舞文弄墨的夫子来的少。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自从莫名其妙穿越到这个时代,吴蒙就在尽自己最大的努力适应与融入。这具身躯的原主人年富力强、弓马娴熟,且性格洒脱有着不少知交好友,这些优点都被吴蒙原封不动继承了下来。而来自另一个时代的见识与思维方式,也从此让吴蒙这个人由内而外焕然一新,助他从一个默默无闻的小杂兵不到一年就爬上了把总的职位。自助者天助之,这是吴蒙一直笃信的信条。现在,他已经与这个时代融为了一体,一日复一日,穿越的秘密也渐渐被埋入了内心的最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