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需要帮忙吗?”丁振波问。
“太需要了。”林晓筠终于松了一口气,她把车子交给丁振波,惊叹地看着这位老司机娴熟地绕过奥迪,开进了停车场。
“此处应该有掌声。”从丁振波手里接过车钥匙,林晓筠不禁为他鼓掌。
“客气。”丁振波笑道。
林晓筠忽又想起什么似的,问:“你怎么会来这儿?”
“坐客。”只要不是工作时间,丁振波说话向来能简则简,可以用两个字概括的绝不多说第三个字。
“去……朋友家坐客?”林晓筠的脑海里忽然浮现出一个猜测,但她却不敢确认。
丁振波帮了她:“你家。”
我家?
林晓筠怔住了。
丁振波确实是受邀前来林家坐客的,当看到林晓筠和丁振波一起出现,温玉琴的眉眼立刻乐开了花。
这是一场奇妙的饭局,前来坐客的不仅是丁振波,还有他的父母。
虽然丁振波的父亲是林建国的老战友,来拜访再正常不过。但林晓筠明明与丁振波相识,温玉琴却故意不告诉自己他要来家里坐客的事情,太后的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你们一起回来的呀!”说话的是温玉琴。
“哟,一起回来了。”应声的是丁振波的母亲,许阿姨。
不知道是不是林晓筠的错觉,她好像看到两个母亲相互交换了一个眼神,两个人的脸上都绽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
“振波,快进来坐,尝尝我私藏的好酒。今天你不来,我都舍不得给你爸尝。”林建国的态度温和得林晓筠开始怀疑自己的耳朵。什么时候倔强耿直的老林,也变成和蔼可亲的圣诞老人了?
“早知道你们一起回来,我就不催你了,”温玉琴招呼着丁振波嗔怪地对林晓筠道,“你怎么也不告诉我一声?”
“我?”林晓筠莫名其妙,“我是在门口碰到的丁律师。”
“那么巧就在门口遇见了?”
老妈笑得好像偷看了孩日记的家长,一副“我什么都知道了你还装”的笃定。
“晓筠,过来坐。”许阿姨向林晓筠招手,示意她坐到自己的身边。
林晓筠抬眼看了看温玉琴,又看了看许阿姨,她终于明白今天这顿晚饭意味着什么。
丁振波,似乎也意识到了,以至于整顿晚餐都沉浸在尴尬与别扭的气氛之中。
林晓筠终于忍不下去,悄悄地给丁振波使了个眼色。丁振波会意,推说自己还有开庭资料要准备,早早便提出离开。林晓筠急忙起身要送丁振波,两个人在双方父母满意而欣慰的目光中走出了家门。
“真是意想不到的尴尬。”好不容易走出门,林晓筠终于松了一口气。
“父母们有他们的想法,虽然出发点是好的,但对儿女来说并不适用。”丁振波无奈地摇头,道。
“是啊,”林晓筠仰头望向夜空,都市的霓虹灯太亮,以至于天上的星星都屈指可数,“长辈的意见往往带有温暖的私心,和每一代人必然存在的审美局限。他们认为每个人都必须结婚,才是最正确的选择,却不知道单身也是一种选择。”
丁振波笑了:“同感。”
说话间,已经走到了停车场,林晓筠看到霸王一般横在那里的奥迪,不禁愤懑。
“为了方便自己,不惜给别人制造麻烦,这位车主也真是奇葩一朵。”她忽又想起越野车主气愤之下的举动,不禁感慨,“要不是有停车场有监控,恐怕他的车子早就留下人民群众愤怒的痕迹了。”
“监控也不是面面具到,”丁振波道,“它还是有死角的。”
“哈,想不到你是这样的丁律师。”林晓筠何其聪明,当即便明白过来。而丁振波则举起手,完全是一副“我什么都没说”的无辜。
这位奥迪车主,他依仗的无非就是区邻居们的善良,消费着大家的迁就与随和。但,他到底有什么自信,觉得全天下都要为他的“霸道”买单让路?
想用无赖的态度停车?
那就做好为无赖买单的准备吧。
第二天清晨,前往停车场的人们意外发现,堵在停车场入口处的那辆奥迪,不知道被波了满车的烂菜叶和剩汤水,挡风玻璃上还用油墨笔着着几个大字:“缺德,挪车!”而就在这天,奥迪不再横在入口入,它被清洗得干干净净,然后规规矩矩地停在了车位里,从此再没有出现在停车场入口。
邻居们奔走相告,全都在为做了这件好事的英雄喝彩。而有离奇的是,区的并没有拍摄到到底是谁做了这件事,因而英雄的名字便无人知晓。
林晓筠暗自发笑,她把这件事情告诉了丁振波,换来丁振波的一声喝彩。
男人与女人,最终是一生的高级合伙人,也是终生的学习伙伴。
朋友,战友,合作伙伴,这样的关系远比男女朋友来得更加坦诚和愉快。
至于爱情,它目前不在林晓筠的考虑范围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