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子走到他面前,右脚为轴,左脚抬起,腰跟着妥妥地一扭,来个360度转体,肢体各司其职,配合的天衣无缝,动作自然行云流水,轻盈得像一只春天里的小燕子。

“还可以吧!”他抬了抬眼睛。

“什么叫还可以?到底漂不漂亮?”妻子河东狮吼,一定要他给出个痛快的标准答案。

“虽然是挺漂亮的,但我还是喜欢热情一点,这冷色调在这深秋里,穿在你婀娜的身上,有点萧条的感觉。”妻子这样逼他,他只得以专业的眼光和专业的术语对她身上予以美学批判。

“那好,看我的!”妻子像一道闪电似的拐进房间,赶紧去换另一件。

“这件呢?”妻子优雅翩翩地走出来,这回是裙子。

“哦,黄色,中国龙的颜色,富贵且接地气。但是,穿这系列需要昂扬的勇气和非凡的自信。”

“为什么?”

“你不觉得有点黄土高坡的那种苍凉辽远吗?退了吧,不要犹豫,不要徘徊,不要……”他支着脑袋,一本正经地滔滔不绝。

“讨厌,怎么说话的,”妻子娇嗔地白了一眼,“那再换一件。稍等,奇迹马上出现!”又倏地钻进了房间。

暴露了,暴露了,看你有到底几件,慢慢把所有宝贝都抖出来吧。他心想。

“当当当,当当当……”她边走出来,边伴着奏,“水红色,热情而不热烈,眼光不错吧!”妻子得意洋洋地对他说。

“嗯,修短合度,腰如约束,瑰姿艳逸,皓质呈露,怎就一个‘美’字了得呢。”

“哦哦哦,这评价我爱听,那它不枉为镇宝之宝了。”妻子笑脸盈盈的,情不自禁地又在他面前转起了圈。

“停!停!停!”他急着大喊。

“干嘛?一惊一乍的!”妻子惊诧地停了下来。

“衣服上怎么有个洞,款式自带的吗?”

“没有呢,洞在哪里?”妻子急切地问。

“在背后啊!”他指了指。

“啊,前面也有一个洞,儿子,你给我出来,”她气急败坏地喊叫,“你剪坏了我的新衣服啦!说,怎么办?”

“哪里啊!”儿子跑出来,满脸懵逼无辜的样子,“我都小心翼翼地往最边上剪了。”

“不可能!”妻子瞪着儿子嚷。

“那我就真的不知道怎么回事了?”自知闯祸的儿子慌乱的不知所措。

眼见一场暴风雨即将到来,他想,这维稳工作必须要抓早、抓小、抓苗头,要把不稳定因素消灭化解于萌芽状态。“包装袋是塑料的,很滑,估计儿子是在滑动中没有掌控好剪刀,所以戳坏了衣服。”他替儿子打圆场。

妻子没再嚷了,看来他的分析很有道理。

“那怎么办,难道退回给商家?”妻子自言自语,内心相当纠结,“给商家说路上被戳了洞,最近快递扎堆,到处乱扔,也不是没有可能的。可是明明就是自己造成的,编个理由退回商家那也太不厚道了,咱能做那号人吗?呵呵!”

“穿在里面,又看不到,有什么关系!”他借坡下驴。

“要知道,淘件满意的衣服有多不容易啊,这件是做外套穿的。”妻子并不完全罢了甘休,“新新的衣服,总不能就这么奢侈地扔了呀,唉!”

“还好,洞不是长在中间,也不是在领口这样显眼的位置,况且洞不偏不倚地落在竖条纹的凹陷处,没有挤开还不容易被发现,所以并不煞风景。现在有一种时髦,不就是故意把衣服撕破或在上面打洞呢?你忘记啦,上次老家邻居阿凤从城里穿这样带洞的衣服回乡下,她娘费了一整夜帮她缝合起来,她娘还边缝边想:谁说如今90后不知苦,瞧我家才20岁的闺女多懂事、朴实啊!但一个人在外边日子过得这么苦,无论如何也要给家里说一声,家里如今都小康了,何必这样苦熬呢。阿凤回城的时候,她娘硬塞给她1000元钱。”

“是有那么一回事,你怎么记得那么牢。”笑容又回到妻子的脸上了。

“要不搭条吊带裙子之类的,既能挡住2个洞,又能展示你‘书记大人’的热情和朝气,当否!”

“这倒是个好主意,这是你说的哈,”妻子马上打开电脑,“古人说的没错,失之桑榆,收之东隅。又要多一条美丽的裙子喽。”

“儿子,记住下次要怎么剪袋子了没?”他拿出家长的威风。

“知道了,下次剪之前,要把快递提起来抖一抖,让里面的东西沉下去,然后再朝上面空空的地方剪。”儿子大彻大悟地说。

“没错,爸爸相信你下次不会这样冒冒失失了,去吧,赶紧做作业去。”接到他的指示,他儿子如释重负,一溜烟就跑了。

“双十一之后,你们母子俩还都有收获啊。不行,我要下楼去跑跑步、压压惊。”他一想到这,就起身去换运动鞋。

“嚓嚓”,他还没走出门口,就听到妻子在厨房切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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