瑶光听到身后的人声,头也不回地便扬手拨出一个音符,一道仿若圆月的紫色光华随即顺着她的动作从前至后划出半圆的残影,直直向身后人袭去。
那人不慌不忙地抬手,双指正好挟住圆月光华的利刃处,瞬间将那圆月散于无形。
“这才一会儿不见,摇光星君的力量可比先前你我在冥王殿一见时弱了很多啊!你那地动山摇的气势呢?都去了何处?”陌离停在她几步远的地方,上下打量着她现在模样,悠然嗤笑一声,道:“你看你现在这衣衫凌乱、浑身浴血的样子,哪有一点仙君的模样和风姿呢?我方才未看仔细时,还道是哪个从冥界地狱中爬出的恶鬼来了我这呢……”
他意犹未尽地拖长了尾音,之后作得一副恍然大悟地表情,懊恼地摇了摇头,接着说道:“呵……我却是忘了,摇光星君可是‘千辛万苦’地闯了冥界十八罪罚层,一路‘舍弃同伴’方才‘孤身一人’到了这里呢。此中的艰辛为何,我这种旁观者自是体会不到的。”
陌离带着讥讽的笑意,故意将这些话往难听了说,刻意将瑶光自私自利、抛却同伴的这些词句咬得特别重,目的就是想激起瑶光的杀意,逼她情绪失控,令她再次动手。
可不想,瑶光的心性却比他先前在冥王殿遇到时沉静了许多。瑶光知道他是存心羞辱,在听了这话之后面上也无甚表情,只是回过身,以一副波澜不惊地模样与陌离对视,问道:“我已按时到了这里,你也该依约放他。”
陌离的脸色微不可查地变了变,他原本以为瑶光在听了他的那些话之后便会很快向他攻来,他甚至为接下来的事情做了万全的准备,包括如何激起她的情绪,如何引导她大开杀戒……
但是现在,他却感到事情似乎有些脱离了他的掌控,有种不被他控制的挫败感。
他小心地将自己的情感藏入眼底,越过瑶光去看她身后的人,卸下了方才那冷嘲热讽的模样,换上了一副无所谓的轻松神情和语气,不紧不慢地说道:“摇光星君这么心急做什么?如此难得的美景,若不再赏一赏,岂不可惜?你说……是吗?”
见陌离没有放人的意思,而石台上的人痛苦的模样更像是将瑶光的心都搅碎,于是她的眼神立刻变得冰冷,声音中也浸满了寒意:“那我便擒了你来放他。”话音落毕,瑶光便已抢身而上,与陌离缠斗在了一起。
在看着瑶光猛然变了的眼神时,陌离的心中就已暗暗冷笑:“果然廉贞才是她唯一的死穴,她可以不在乎所有人,但却不可能不管他。有这张王牌在手,她还不是任我拿捏?”
这样想着,他心中充满了快意,就连出手的动作都快了三分,与瑶光战得酣畅淋漓。
瑶光的出手虽然快而凌厉,但毕竟在十八罪罚层的战斗中损耗过大,有些力不从心的倦怠之意,陌离见了更是张狂:“你如今连碰都无法碰到我,又岂会是我的对手?不如我们先坐下来,安心赏完台上的那场好戏,待你休息够了之后,我们再光明正大决一胜负?这样也不会落得我苛待了你、乘人之危的名声。”
“你若不死,何来安心。”瑶光回了他一句,两人的战场渐渐从地上转移至空中。
“摇光星君,你看他这样痛苦而绝望地在石台上挣扎的模样,像不像一个即将受戮的祭品?”陌离应战得十分从容,因为比起瑶光来说,他已是休息了许久,又没有时间紧迫的那份精神压力在,不论是精气神的状态都比她好上太多,于是便又趁着间隙低下头看了下方石台上的人一眼,开始漫不经心地和瑶光说着话,“说到这个……你知道他现在正遭遇些什么吗?他现在正在回忆他和那个死神曾经的过往呢!”
“……”瑶光没有反应。
陌离见瑶光无动于衷,并没有理会他,便继续说道:“啊……我都忘摇光星君活的时日久了,怕是只凭我这一句也记不清是什么事儿了。那我就再提醒你一句吧!就是……你替他封去的那段记忆。”
“住口。”瑶光冷声说道,速度近乎达到极限的她在听到陌离的这句话之后,动作竟无声无息地又快上了几分,如骤雨般的攻势间还掺杂了几分失了章法后的杂乱。
陌离说起的这件事是她最为懊悔的事情。
她那时只因为一句话,就被那个冒牌货给吸引了注意力,又误以为那个死神已经死了,这才使得廉贞毫无保护地暴露在那死神的面前,造成他人身时的精神近乎崩溃,逼得她不得不用术法封去他的那段记忆。
而现在,他的那段黑色记忆却又被陌离恶意唤醒,并以如此磅礴之势卷土重来。他已不知道被那负面记忆折磨了多久,若是再拖下去,只怕情况不妙。
瑶光这样的变化足以让陌离觉察到她的心性已经不似方才那么稳,便趁着对战的间隙又继续出言刺激她:“在他还是人身时,他发现自己被亲妹妹欺骗,更是被那死神强迫着做那等事,精神无时无刻不在被她摧残,而那时候你在做什么呢?你还在抱着你的旧情人,细心体贴地给他疗伤,担心他会不会就此殒命,完全地将他抛之脑后,放任他一个人处于那个死神的掌控之下。他当时可一直在叫你的名字呢,可是你却连一点反应也没有,只顾着和另一个人浓情蜜意,由着他一个人……”
“住口!”瑶光一声怒喝,忍无可忍地打断他,周身仙气陡然暴涨,其中似乎还混杂着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