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及见她那呆怔模样,忍不住想笑。他说道:
“我看王妃头发白了,记性便跟着变差了。这里再强调一次,既然交换过定情信物,如何能够反悔?难道你想先走一步,故意罚我孤苦终老?”
王妃?
洪小枣被这个称呼给惊到了。
子及怎么说的这么自然?明明是他单方面要她收下玉佩,否则当堂丢弃,还举天发誓
洪小枣有些羞恼:“谁要你孤苦终老了?我这不是来了吗?”
子及一笑,长臂伸来,将她搂入怀中。
洪小枣但觉温暖包裹全身,莫名心头大定,合上了双眼,在他怀中一动不动。
听头顶上子及轻声叹息:“自药灵山分别以来,我既盼你来到我身边,又怕你来。你却还是果然来了。”
洪小枣忍不住噗嗤一笑:“你可真是矛盾。我已经来了,看你如何赶我走?”
“我自赶不走你,但军中自有律令,留你不得。”
洪小枣伸手掐了一把子及的腰身:“军中是有纪律,不过呢,我若留不成,你也一定留不成。”
子及轻轻揉了揉她的银发,问道:“哦,难道你有什么法子叫我留不得?”忽的,似是看破了她心思,道,“公开本王的身份这招就不必想了。”
洪小枣不由好奇,一抬头,唇便碰到了子及下巴,霎时脸颊红到了脖子根。
不过,她立刻佯装无事人,问道:“为什么?”
子及也觉得下巴似被柔软一触即过,心中波澜旖旎。
但他不动声色:“你觉得他们信一个来路和身份不明的银发女子,还是信本王多一些?”
洪小枣但觉从他口中提及“银发女子”酸酸涩涩的,不免心中添了落寞。
好在她的反应尚算及时,应该没有被子及察觉:“当然信你多一些了。”
子及又揉了揉她满头的银发。洪小枣贴附在他怀里,又说道:“其实,这场大比,白扶是故意输给你的,对不对?你就不怕我拿这个来要挟你吗?”
“别人若要以此来要挟我,我定不会坐以待毙。但是你嘛,本王甘之如饴。”
怎么瞬间被甜到的感觉?
又听子及问道:“不知你是如何知道这一细节的?我与白扶为了应对这场大比,夜夜对练,互相喂招,过了月余,方才瞒过了众目睽睽,自问并无破绽。”
洪小枣忽然福至心灵:“我就是你最大的破绽啊。”
子及抚银发的手一顿,莞尔道:“那我输得心甘情愿。”
他初时还奇怪夜蝙蝠上台,怕是来者不善,故意当众揭穿他来的。
后来,见对方拿出了从前双方比划了无数次的招数,立时就明白了夜蝙蝠的用意。
原来,这小夜将军竟是为了配合自己,在众人面前演戏,锦上添花的。
洪小枣则因为夜蝙蝠那一句“助一臂之力”,再看擂台上两人的招数越看越眼熟,才明白了过来。
自子及怀中抬起头时,不经意间发现了那三位将军,便问子及道:“那几个人是军中的高级将领吧?”
子及唇角微弯,介绍道:“正是。那位眉毛须发皆白的老人,正是三军统帅元樽大将军,左右两位分别是中军裨将拓跋虎、右军将军司马拓。”
洪小枣见那几个将军频频朝这边笑着颔首,道:“那么,你已经被他们注意到了吧。”
子及挽了她一只手,暗暗握着:“嗯。”
洪小枣欣慰:“那我也要加把劲了。”
子及到底好奇:“你打算如何留在军营?”
“放心,不靠关系,不走后门。”
子及纳闷:“军中不比别处,随时都有性命之危,本王既然已经在军中站稳脚,领兵打仗便是迟早的事情。难道王妃是等不及了?”
洪小枣面上一红,转过脸去。
子及的脸皮越来越厚,竟不似初见时那般冰玉一样的性子,倒教她难以招架,不知如何应对。
两人正说着话,一个小将模样的男子走来,对子及道:“阿及,大将军找你,随我来。”
小将说时,一双锐利眼睛只望着洪小枣打量。
子及不喜,以身遮掩:“好。”
两人去得远了,洪岷山才走过来。
洪小枣见到他,有些惊讶。
洪岷山急忙解释道:“洪老夫人,标下是小夜将军亲自下令,专门伺候您左右的。”
洪老夫人?
洪小枣被这个称呼给雷到了,她呛咳了一声,忽然想到高大高二对自己的称呼,便道:“以后叫我神仙奶奶,或者洪军医。”
洪岷山嘴角一抖,神仙奶奶?他还是叫洪军医得了。
“是,洪军医。”
“军中的伤员都在哪里?带我去。”
洪岷山不敢违拗,赶紧前面引路。连小夜将军都亲自伺候的主,他哪里敢怠慢?
两人刚刚来到伤员区,左中右三军主帅就已经得知有个银发女子逗留军中迟迟不去的消息。
方才在大比现场曾见过洪小枣的几位将军,此时正端坐帐中,未发一言。
吵得凶的,都是他们帐下的主帅。
自古军中不得有女子,应当立即驱逐此女子出去,并且将那个带女子进入军营之人问罪。
大将军元樽抬手,众人静了下来,只等元樽定夺。
元樽却是朝中军主帅洪束瞥了一眼,说道:“洪将军,人是你带入军营的。这事你如何解释?”
众人便把目光投向洪束身旁的夜蝙蝠。
谁都知道,这洪束重入军营、恢复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