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高大俨然是这支队伍的队长,正在对比赛的最后关节呐喊助威。
队员们身上多有擦伤、摔伤,也有那怕溺水的,但鼓起勇气,战胜了恐惧,很快就带着六名伤员几个往返,从水里爬上了岸。
眼看洪小枣皱紧眉头、黑着一张布满皱纹的老脸,不知怎的,高大心里就是咯噔了一下,急忙扭头往自己队伍里望去。
队员们早就累瘫了,一上岸,就歪七扭八瘫倒在地,与那先到的那支队伍一般无二。
高大脸一下子就黑了,在后面哑声嘶喊道:“都给我起来!安置伤员!”
虽然不情愿,但那几个队员还是嘟嘟囔囔地爬起来,听从高大的命令,先去安置那些伤员。
直等到高大检查完毕,再无遗漏,他们才纷纷原地瘫倒了。
高大见洪小枣脸色好看了几分,心里才暗暗松一口气。
不久后,剩余的四支队伍也陆陆续续趟过河水抵达了大本营。
最末一支眼见垫底,胜利无望,索性专心看顾抢救回来的唯一伤员,直到亲手移交到了柴公子那里安顿好,才有气无力原地瘫倒。
因为没有收到江御通报第三个考核的项目内容,队员们只以为比赛的项目往后拖了,说不定是洪军医年纪大给忘记了,心中一半牵挂一半侥幸,以为可以暂时避过。
老邪医师徒及另外几名军中的大夫分别给六支队伍抢救的伤员情势进行了复验,随后走到洪小枣面前,汇报了情况。
洪小枣将两次比赛的结果与将军、大夫们进行了交流。
最后,大夫们说道:“我们没有意见,如何决定,还请将军们定夺。”
元樽直接把决定权丢给了洪小枣:“洪军医,你是这次训练科目的总教头,比赛的名次便由你来做主吧。”
见元樽大将军都没有异议了,其他将军自然不会自讨没趣,参上一脚,索性顺水推舟,卖。
洪小枣之前就与元樽、洪束商议过这项考核比赛。
洪束起先还担心元樽不予支持,那届时就少不得他来亲自替洪小枣兜着了。
谁料元樽拍拍洪束的肩膀,说道:“军中正需要新一代的人才,只管放手去做。”
洪小枣便宣布道:“七号队淘汰出局,队员遣散归还原属部队。”
话音刚落,七号队的五个队员不服道:“洪军医,六号队是最后赶回大本营的,我们倒数第二,凭什么是我们队淘汰出局?我们不服!”
其他队伍也议论纷纷、嘈嘈杂杂,显然对这个宣布并不信服。
元樽等将军们坐在评委席后的座位上,饶有兴味地看向洪小枣,想知道她如何应对。
洪小枣说道:“七号队,你们虽是倒数第二归队,然而,你们将那些伤员丢在岸上,便再也不管。
“再看看六号队,他们虽然明知自己垫了底,但却没有在最后那一刻把伤员忘记。
“大家都看见了,六号队的成员是把伤员亲手交到柴军医的手里,做好了交接工作,方才各自休息。
“你们莫要忘记,我训练你们的第一目的,是教会你们尊重生命,不惜一切代价,挽回自己战友的生命。这就是我给你们安排的第三个考核项目!你们,还有什么意见?”
一时,喧嚷声消失,全场鸦雀无声。
不少队员低下了头,他们开始反思自己在比赛过程中,到底有没有尊重战友的生命,有没有不惜一切代价挽回战友的生命。
洪小枣见他们意识到了自己的不足,心里稍稍宽慰,接着宣布道:“二号队,第一名。”
一号队的队员抬起了头,满脸的难以置信,瞪着洪小枣,怒气冲冲。
其中一个队员直接喊道:“凭什么?我们才是第一个抵达大本营的!”
洪小枣朝山羊胡子老大夫望过去,说道:
“老大夫,麻烦你来描述一下,一号队与二号队分别抢救的伤员情况。”
山羊胡子老大夫上前几步,站在了众队员的面前。
他清了清嗓子,随后开口说道:“一号队共抢救回来七名伤员,二号队也是七名伤员。从伤员数目看来,两支队伍的成绩持平。但是,”说到这里时,老大夫的眼睛迸射出一股凌厉的光芒,直射向了一号队的队员,“一号队抢救回来的伤员中,共有四名伤员翻入了河中,致使身上伤口浸了水。”
场中再次死寂。
静默了一刻,山羊胡子老大夫续道:“二号队抢救的七名伤员,第一时间处理了伤员的伤口,手法利索漂亮,且在他们过河的时候,他们宁肯自己吃了河水,也坚持举高了担架,没有让任何一个伤员落水。”
二号队队员露出了笑容,他们将高大抛上了碧空:“呜!呜!我们赢了!我们赢了!”
一号队队员则面露灰败之色,原本他们以为自己稳赢第一,谁知道转瞬间他们反而屈居第二了。
其他队员因为得了个不痛不痒的名次,倒是没有太大波动。
唯有被评定为倒数第一的那五个士兵,垂头丧气瘫坐在原地,半天也没有人说话。
等大家发泄过情绪,洪小枣命令队伍集合:
“我知道,通过这次考核,少部分人遭到了残酷的淘汰,但是,更多的人通过了考核。在这里,我代表伤病区恭喜你们,也感谢你们,加入到伤病区的救援工作。”
三十个士兵里响起了鼓掌声,大多数人都露出了笑容来。
这段时间,他们付出了多少汗水和辛勤,只有他们自己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