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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在君子和梅的婚礼上

孙泉源跟君子一起给大工匠当小工,君子虚心好学,孙泉源心不在焉。那俩大工匠因君子好学,自然要把君子看得重些,时时指导,处处指正,对孙泉源则不管不问,也不催他干活。君子平时嘻嘻哈哈,没人想到在这学本事上,他会是那么认真,会是那么正经。这让两个大工匠更是高兴:手把手教,俨然以师徒之态出现在众人面前。

这让孙泉源很不理解,询问期石齐。期石齐解释说:匠做行都有师承师传之说。这圆灰缝技法也是有师承师传的。到他期石齐这辈,已传有九代。眼看着新型建筑材料出现,这灰膏砌墙是越来越少。若不趁此机会多教出几个徒弟来,到他这辈,这圆缝技法只怕就要失传了。师传的东西在谁手里失传,谁不觉得难堪?谁不觉得难受?就像乡间家里没了男丁一样,血脉无法后传,那是铆足了劲儿,砸锅卖铁也要给儿子说个媳妇。原因不只是给儿子说媳妇,最主要还是要让这家族血脉后延,本姓薪火后传。

有这种想法的人在乡间不在少数。孙泉源不以为然。说:五代以后,只知道同姓是一家子,谁还知道谁是哪门子,谁还认识谁呢。若不看家谱,又有哪个知道自己的祖爷叫什么?不看家谱,知道自己老爷叫啥的人就不多。若没家谱呢,那就都是一家子,那也是糊糊涂涂称呼了。

不过,这话是不敢当着老匠人的面说。说了人家心里就会不高兴。其实孙泉源也知道,君子学手艺也不是为了学手艺,那是为了他媳妇。梅让他学的。他爱梅,他就得学。哪天梅跟他吹了,只怕他就不学了。真有那一天,这俩老工匠也就没了指望。孙泉源心说:苟延残喘,何必这么认死理呢。社会要发展,脚步要跟上时代步伐,老匠人也别为自己学来的那点小技巧下死劲儿,寻继承人了。这圆灰缝技法有啥用?想要圆灰缝,用刮子也能刮出圆灰缝来。由此可见老匠人的执着,由此也见老匠人的可怜了。这一点君子也不一定知道。

孙泉源把老匠人执着这事儿跟君子说了。君子说:“这你还不知道。老匠人执着有道理:相传,富户讲究家,坟上立碑的砌砖是不刮灰的。刮灰有伤痕。当然这是传说,现在谁信这个呢。现在户家讲究的立碑也是不刮灰的。寺庙里和尚圆寂,两缸一扣,人坐其中,砌一小塔,也叫浮屠,那一砖一砖砌下来,也是不刮灰缝的。你想想,少林寺里有多少塔,那都是期石齐他先辈师傅们砌的。那塔无论高低,都是不刮灰缝的。不信你去看,那里都是不刮灰缝的塔,一个挨一个,都是期石齐他师傅们砌的。”

孙泉源听君子说得玄乎,知道再多说就抬杠了。也是装出大度呵呵笑,说:“你说秦始皇陵也是他们砌的,我知道这也只是说说,谁也拿不来证据。要是谁能拿来证据,他就该成历史学家了。其实随着时代发展,这用白灰膏砌墙的方法迟早都会淘汰,这种技法迟早也会失传。”

君子这人直爽,是可以交心的。这点孙泉源很清楚。他也就把灰膏砌墙方法会淘汰这话跟君子说了。君子的说法更尖端;多少带些不好意思,嘻嘻贱笑着,说:“俺梅说,艺不压身。多学一点也没啥不好;待到用时,也就只恨少了。现在学这手艺,我是为梅学的。反过来说,梅在边上催着,要是梅不催,说老实话,我或许没有这么大劲儿,这也是真的。不过梅不催,我也会学,这也是真的,只是没有这么大劲儿就是了。我现在很着急。我急的不是没学会砌砖,我着急的是,我都跟梅在一起这么长时间了,我也是天天折腾,梅就是没有一点动静。她要是不会生,我也认了;该着我绝后,以后家族里有啥事儿,我也不伸那个头。谁让咱没本事,绝后呢。绝后我不怕。秦始皇没绝后,坟头还在临潼呢,他的后代在哪儿呢?啥他妈的绝后不绝后,我不在乎。我在乎的是,到底梅会不会生,会生,我好做些准备;不会生,我就不想那些事情。”

孙泉源听他这么说,忍不住嘿一声笑了。说:“你这话应该跟你家梅说。她会不会生,她自己知道,你问她,她跟你一说,啥不都清楚了?”

君子说:“这会生不会生,她还真不清楚。咋说呢。她不是为了她家,前头嫁给一个有工作的城里人么?那小子倒是会生,她也怀过孕。结果那小子得紧病死了,也不知是那小子的种不好,还是咋的,梅也流产了。就这她听医院说,只怕是不会再怀孕了。我想着你沟里好婶儿她闺女桃不是在县医院吗,你去给我打听一下,让桃说个实话,咱也就放下心了。”

孙泉源说:“这要是让我去县城给你寻着桃,问这个事情。我明跟你说,人家三五句话就把我给说糊涂了。再说我也是个啥都不懂的小伙子,有些话,人家只怕也没法跟我说吧。不能跟外人说的,还是得跟你这当老公的说。我这外人听着多不好意思呢。再说了,这也是秘密,别人是不应该知道的。说句不客气话,你跟梅睡觉咋样,总不能问我体会吧。”

君子听得这么说,也哈哈笑起来。说:“我来睡觉,问你啥体会,那不成笑话了?”

孙泉源说:“说的就是这么嘛。我只能跟好婶儿说,桃啥时候回来。回来了,让你去问她。让她跟你说梅的情况。”

君子说:“对呀。对呀。我就是这么个意思,我只想心里有数,至于会不会生,我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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