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葛翼告诉你了?”楚瀛飞问道。
“他和我透露了一些,但要事成之后才肯全部相告。”
“那你还真是厉害,他本是向你谈条件去的,倒反过来帮你的忙。”楚瀛飞觑着上官蓉,在思量她的话有几分为真。
“不是我厉害,是我跟他说,栩儿若有三长两短,我就随他一起赴黄泉了,还管什么身世和恩怨。他见我如此说,就问栩儿怎么了,我说被顾云曦临死前下咒,他就帮我去顾云曦的寝室,看看有没有什么咒术的书,结果翻回了一本手札,竟然是凌菡的字迹。”
“你怎么会认识凌菡的字?诸葛翼就更不用说了。”楚瀛飞敛眉道。
“瀛哥哥,只怕要让你失望了。”上官蓉冷然一笑:“我确实不认识凌菡的字迹,是诸葛翼告诉我的,他知道凌菡的字迹。”
“从楚溟飞的书房里看过?”
“不是,他跟我说,他很早之前、就让人细查过凌菡。”
“别卖关子,他查凌菡做什么?”楚瀛飞双眉越皱越紧,不耐烦道。
“我知道瀛哥哥现下已经对我厌恶至极,但也至少要保持头脑冷静吧,好好分析我接下来说的话,别直接否认,若已经把我的话当做谎言来听,那只怕连我说日升月恒这样的话,你都觉得是假的。我当初为何狠心对你下毒,还不是气你把我当做凌菡的替代,你若真心待我,我会这样做么?而且我给你下毒,从来没想过对付你,只是想让你永远不离开我……”上官蓉先做了一番表白,也知道过犹不及,哽咽了两声之后便开始向楚瀛飞告知她新获取的消息:“诸葛翼说,楚溟飞的生父、是前殷的人。”
“什么!”这消息着实惊人,楚瀛飞愕然瞪大双眼,这怎么可能呢,父皇知道吗?
“这怎么可能呢,皇后家世显赫,自小养在深闺,岂有结交前殷之人的机会?我看八成是诸葛翼信口雌黄,故意妖言惑众引你上钩,达成他的目的。对了,他跟你提了什么条件?”
“我起初也不信,但诸葛翼又跟我说了一些他们父子来往书信的内容,我就愈加坚信了。”上官蓉见楚瀛飞逐渐入神,便继续娓娓道来:“你和凌菡自小认识,所以攻破前殷的时候,你就是冲着她去的,把她带回召国做侍妾自是情理之中,可楚溟飞呢?他和凌菡根本就不认识啊,就在你的书斋见过一次吧,就动心了?别人还罢了,楚溟飞根本不好女色啊,日久生情的事在他身上都不太可能,更何况一见倾心?而且,他对凌菡还不止是喜欢而已,根本就包容无度,明知道你和她之间的种种事宜,却还和她谈笑风生,这不奇怪吗?只怕是他那位前殷的生父,跟他说过什么吧。”
“还有一个疑点,就是穆皓轩。我们之前一直觉得穆皓轩是个软弱无能的昏君,但接触之后,又觉得有些不对,他似乎、还是有自己的想法和对策的,这样的人,虽算不上十分聪明,但也不至于在国破的时候躲在密室里等着敌军去抓吧。而且诸葛翼说,穆皓轩初到召国时,分明唯唯诺诺,如履薄冰,但现下却渐渐开始结交朝臣,招揽门客了。”
“你想说什么,难不成、他们几个人还会是一伙的吗?楚溟飞都已经去世了!”楚瀛客,自己再听下去,思绪只怕会混乱。
“瀛哥哥,你记得方才那个灰衣人说的话吗?他说:从头至尾,你就没和我说过一句实话,什么血浓于水,都是枉谈……这是在说谁?分明是楚溟飞。楚溟飞定是告诉他,栩儿是自己的孩子,结果他听了我们的对话,又看到栩儿长得和楚溟飞并不相像,才意识到楚溟飞一直在骗他。”
楚瀛飞下意识地握紧了拳头,心里隐隐泛起不好的预感,凌菡不止一次告诉他,她到召国是有任务在身的。
“楚溟飞为何要骗他?因为他想夺取皇位,楚溟飞并不想那么做,便告诉他皇位迟早是自己的、是他孙子的,没必要去弑君。可惜,yù_wàng是无止尽的,更何况,那个灰衣人的本命是前殷,他要效忠前殷,楚溟飞的劝说起不到多少作用,与其看着悲剧诞生,还不如干净地了断。因此,楚溟飞看似中蛇毒而亡,其实、真正让他走向死路的,是心毒。”
“瀛哥哥,你不是问我诸葛翼提的条件吗?他的条件就是要凌菡。”
“什么?”楚瀛飞从翻涌的思绪中回过神,目光郁结地望着上官蓉。
上官蓉看出楚瀛飞有些动摇,心下暗喜,这次她可是花了血本,说的话有一多半都是真的,可谓从没这般真诚过,就不信楚瀛飞不上钩。
“我听了他说的那些话,真是云里雾里,所以……老毛病又犯了。”上官蓉咬着唇,睃了楚瀛飞一眼:“我趁他不备,悄悄在熏炉里洒了点香粉,我现下也不瞒你,就是用蛇毒研制的一种熏香,可以让人神思紊乱,但我一直没怎么用过,就一次、套了楚溟飞的话。诸葛翼糊涂之后,我就赶紧将他问了一通,但我不知道那些前情,所以只问出了一些后事,不过也很关键了。”
上官蓉说到这里,已经引着楚瀛飞进了东宫,如今太子已逝,众人没了倚仗,这东宫可以说是上官蓉的地盘了,但她还是警惕地让楚瀛飞到她的寝殿,吩咐侍女关上门之后,才小声地把机密事吐露出来。
“那个灰衣人武功不是很高么,所以他早几年就来召国,暗中探看楚溟飞。而楚溟飞那时候已经知道了自己的身世,所以两人相认,也不是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