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锋没注意李二牛痛苦的表情,而是拿起自己的望远镜继续观察谈殿那边的动静。
很有意思,有几个藤甲兵居然尝试用木头架桥尝试渡河。眼下这河水汹涌得很,他们注定是徒劳无货的。
冷锋边看着那几个藤甲兵愚公移山般地尝试边对李二牛说:“咱们龙牙军可都是精锐,别的不说,你们迅队猛队可是我一手培养起来的,这到了岭南才多久,你们就伤了七个,暂时没法上阵的还有三个。要是普通士兵也就罢了,偏偏还都是迅猛两队的老手,丢不丢人。”
李二牛嘿嘿地笑了笑,说实话,他也觉得丢人。
一个人行走在荒野时,是很难被人发现的,可是当万人以上行走在荒野时,那目标可就大了。
冷锋清楚地看到了望远镜勉强能看清的那座山头上有一条黑色的长龙顺着山坡蔓延而下。
“去告诉冯盎,该动手了!”冷锋收起了望远镜,那条黑色长龙一定是冯智戴的援军,在岭南能给部下置办得起铁甲的,也只有冯盎这一个人而已。
冯盎自从收到儿子冯智戴的传讯以后,就没有再脱下盔甲,如今得到了消息,毫不犹豫地就站了起来,对手下吩咐道:“准备进军!掘河道,投沙袋!”
所谓的掘河道,就是冯盎早就准备好的对付河水的办法。此时距离大雨已经过去一天,河水虽然依旧汹涌,但是并不是不可渡过。
所以冯盎充分的发挥了大禹治水的精神,指挥部下在河水上游挖掘了一处岔道,用来把河水引向另一边的一个盆地,水道已经挖到了最后一层,如今只要通开,这里的河水虽然不会干涸,但至少能减缓很多很多!
等!
等!
等!
当眼前的河水减缓了流速,刹那间落下一半水位的时候,冷锋也随之一挥手,李二牛他们招呼着岭南友军一起把沙袋扔进了河里。
两万人,一人俩沙袋,那就是四万沙袋,虽然不能截断河流,但是足矣隔断水下淤泥,垫出一条“沙袋路”!
那几个“愚公”藤甲兵自然看到了这边的动作,所以纷纷拿出弓箭射这边,还有两个藤甲兵立刻跑去报信。
马作的卢飞快,弓如霹雳弦惊。
冯盎的弓射箭时虽然没有惊雷的声音那么大,可是弓弦的声音也足以传到河对岸。
噗!噗!噗!
史书是不可能吹牛逼的,冯盎的箭技确实出神入化,连发三箭,箭箭射中了藤甲兵的面门,其中一个藤甲兵弓上的箭还没来得及射出去,就一头栽进了河水里。
眼看“沙袋路”已经离对面河岸不足四步,对面的僚人军队已经得讯赶了过来,李二牛率先举起了狼牙棒冲向对岸:“冲!”
“冲!”
在他身后的龙牙军士兵纷纷抽出武器,跟着李二牛前冲,他们的任务是抢占对面的土丘吸引僚人的注意力,所以必须第一个迎敌。
冯盎看着不足十几息就冲过“沙袋路”,不足一千的龙牙军担忧地问冷锋:“僚人足足有近三万部队,你这么点人扛得住吗?”
冷锋摇了摇头:“时间长了肯定扛不住,可是短时间内,挨打的只有僚人。火药武器这个东西,有两种最适合它的发挥方式,一是攻坚,二是坚守。正常的两军交战它反而发挥不了太大的效果。”
此时,李二牛充做箭头,带领着九百多龙牙军像一柄利刃般穿透了僚人的队伍,抢占了土丘。
不论是猛队的“铁皮罐头”还是迅队的鱼鳞甲,都不是僚人能够抗衡的,而龙牙军的狼牙棒、三棱刺、横刀,却是衣料堪堪蔽体的僚人的噩梦。
掺杂在僚人队伍里的蒙舍部落藤甲兵,只是让龙牙军士兵耗费的力气大一点罢了,就是谈殿手下真正的藤甲兵,也只能扛得住横刀、三棱刺,狼牙棒这种东西,他们的藤甲虽然能挡住,但是狼牙棒上附带的巨力,却足以让他们重伤。
抢占土丘后,李二牛立刻把狼牙棒杵在泥土里,呼唤道:“前排扔雷,后排放箭!别扣扣索索的!咱们只要把僚人的注意力牵引住就好了!”
隔了三四天,惊雷箭和人级惊雷的轰鸣声又一次在战场上响起!土丘下立刻多了几百冤魂!
然而………
经受过前几天噩梦一般场景的僚人立刻放弃了这边的龙牙军,动物都知道趋利避害,更何况是人了!
所以僚人们纷纷叫嚷着后退,土丘下乱成一团!
李二牛早就料到了这个情况,当下对着兄弟们一挥手,等最后一颗人级惊雷炸响后领头:“三………二………一,”
“滴咩!”
“滴咩!”(意思是…“问候”你母亲)
………
龙牙军九百多声“滴咩”起此彼伏,很像大合唱。
古时候的人,哪怕是市井无赖都不会轻易“问候”人母亲,一旦说了这话,那就得做好结死仇的准备。
李二牛早就预料到了火药武器再一次出现会吓到僚人,所以一早就向冯盎讨教了一些“外语知识”。
岭南虽然荒僻,但是只要语言还是汉语,可是僚人之间却一般都是自家语言或者南诏话。
这龙牙军无数句“滴咩”喊出去,立刻点燃了山下僚人部队的怒火,僚人们纷纷挥舞着柴刀木矛冲了过来。
李二牛哈哈大笑:“来来来,靶子自己撞上来了!扔!射!”
火药武器的轰鸣声又一次在战场上响起,可是僚人们不再退缩,哪怕是踩着同伴残破的肢体也要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