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墨诗的怀疑理论上是成立的,那个瘸腿男因爱犬往她车胎上撒尿,被李睿教训了一番不说,还当众丢人现眼,肯定是心下不忿,因此心生报复,偷偷用硬物划了文墨诗座驾的漆面,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而且以他的遛狗路线,正好从捷豹车尾处经过,只消右手微微抬起,就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划了车尾漆面,而不必担心被人看到。
李睿想到这,心头倏地一沉,如果文墨诗怀疑没错的话,那这件事还要怪自己了?要不是自己给她打抱不平,进而打了那瘸腿男,他又怎会把怨气撒在文墨诗的座驾上?眼看文墨诗已经走到门后,问道:“你干什么去?”
文墨诗道:“我看看那条狗还会不会往我轮胎上撒尿。”
李睿心里有些郁闷,也没多问什么,跟了上去。
二人来到门口,也没出去,就在门后透过门上镶着的玻璃望出去。文墨诗这座墨香苑的店门用的是双开门的仿古木门,下半部分为实,上半部分镂空雕花,镂空处镶嵌了玻璃。玻璃的好处显而易见,既可以透光,加强店铺里的采光效果,也能透出去望见外面景致,显得古朴之外别有三分时尚,给人感观极好。
李文二人透过玻璃望出去,只见那瘸腿男紧紧拉着那条斑点狗的绳套,不许它乱跑,因此它也就无法跑到文墨诗座驾旁边去,但它很显然是想再次过去撒尿的,正在一个劲的往那个方向挣。那瘸腿男死死拽住它,口中不断喝斥,一双眼睛却盯着文墨诗的座驾,面上现出残忍阴险之色,嘴角还带着一抹诡异的冷笑。
“好了,没事了。”
文墨诗眼见那条狗没再跑到车旁撒尿,松了口气,身心也跟着放松下来。
李睿看到她放松的模样,暗暗好笑,这丫头也太容易满足了吧,人家狗不尿她的车轮胎,她就放心了,难道她不知道,那条狗本来就不应该祸害她的豪车么?道:“你看到了没,他正在看着你的车笑。”
文墨诗嗯了一声,道:“那又如何?你还能管人家对着哪笑吗?”
李睿道:“他那副德行,倒像是划了你的车漆后,奸计得逞的笑。”
文墨诗道:“就算是这样,又能拿他奈何?你有证据吗?”
李睿眯着眼睛看了看那瘸腿男的打扮,道:“如果我有呢?”
那瘸腿男今天上身穿了件白色的短袖t恤,下身一条灰色的运动裤,脚上一双白色的运动鞋,打扮看上去很潮很时尚,如果不看他走路姿势的话,赫然是一个爱好运动的粗壮汉子。
文墨诗愣了下,转头看向李睿,道:“你有什么证据?”
李睿微微一笑,道:“你等着看好戏就是了。”说完开门走了出去。
文墨诗脸色微变,道:“你又要去招惹他?”
昨晚李睿仗义出手,帮忙教训这个瘸腿男,文墨诗打心眼里是感激他的,但不可回避的是,李睿在她店铺门口打人,又给她的店铺带来了一定的负面影响,所以她又有些郁闷。眼见他今天似乎又要找那个瘸腿男的麻烦,她吓了一跳,生怕他又当众打人,说完这话后,忙追了出去,叫道:“你不要打他……打也要拖到没人的地方再打!”
李睿走出去后,没有直奔那个瘸腿男,而是先走到文墨诗的座驾、那辆捷豹车尾处,右手在那些划痕上面摩挲了几把。
文墨诗冲到门外,看到他的动作,秀眉挑起,一脸疑惑,心说这家伙在干什么?难不成,他通过触摸那些划痕,就能找到划漆的人?
李睿摸过划痕后,快走几步,追到那瘸腿男身前拦住,冷笑道:“可逮着你了。”
那瘸腿男一眼就认出他来,只吓得眼皮一跳,踉跄着后退了两步,道:“你……你要干什么?我……我可告诉你,这回我的狗可没去那女人车上撒尿。”
李睿冷然说道:“我说的不是这个,是另外一件事。说说吧,干吗要划我朋友的车?”
那瘸腿男脸色变了变,道:“你有什么证据能够证明是我划的?”
本来,李睿对他还只是初步的怀疑,现在听到他这句应对,就连初步的怀疑都省了,心中已经确定,他就是划漆者,原因也很简单,如果他不是划漆者,那听到这句质问后,应该说“谁划你朋友车了”“你诬赖好人”“我才没划呢”之类否认的话,但这位却给直接来了一句“你有什么证据能够证明是我划的?”,迥异于常理之外。这说明,他自己已经有意识的认了划漆的罪行,但又不相信受害者能拿出证据来,所以连抵赖都懒得抵赖,直接有恃无恐的索要证据。
从他这句应对也能看得出,他要么是缺心眼,神经大条;要么是自信嚣张到了极点。
李睿也没想到他会如此“坦白”,听得笑了出来,道:“证据嘛,我当然有,要不然也不会一下子找到你头上。不过我劝你还是自己主动认罪的好,不要逼我把证据拿出来,到了那时候,咱们可就要去派出所讲理了。”
那瘸腿男鄙夷的瞧着他,道:“有证据你拿出来!别给我胡说八道吓唬人玩。别说这车本来就不是我划的,就算真是我划的,你没证据,拿我也没办法,哼哼。”
旁边不远处,文墨诗好奇的看着二人打太极,心下既纳闷又担忧,别人不知道,她可是清清楚楚的知道,李睿是刚刚知道她车子被划的事的,又怎么可能有证据?而且他过于急躁,一上来就找对方质问,眼下就算他想找证据都来不及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