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原坚定地摇了摇头,“我不会变的。秦慧,终有一天,你会看清明业,也会重新找回你自己。”
从明氏企业离开以后,秦原心中郁闷难当,拐了个道便去一家小酒馆喝了一下午的闷酒。
再回到周氏集团的时候,已经是快要下班的时间,但是他一扫自己的案头,还有好大的一摞文件,不是什么有难度的活,但是确需要耗费一些时间。
秦原摁住泛痛的脑袋和迷糊的眼,硬是将密密麻麻的数字塞进脑子里。
江何溪在下班之前,要将一份文件送去给秦原签字。
她敲了好几声的门,都没听见里面有应答,门没有关严,她只犹豫了不到一秒,便擅自推开门进去。
正对面的那张办公桌上,秦原一身酒气趴俯在上面,或许是难受得紧,不时地□□几声。
何溪唤了他好几声,他才模模糊糊睁开眼,撑起身子还要挣扎着看文件。
作为醉酒的同道中人,何溪当然懂得那种痛苦,但是对于秦原这种在工作时间醉酒,耽误工作的行为,何溪只是淡漠地瞟了他一眼,
“秦总,请在这份文件上签字。”
秦原闻言抬起头,江何溪看到了他的脸色。
他一贯俊秀干净的脸皮已经被染成了红色,两只眼球布满血丝,就像一头昼伏夜出的兽,受了伤后,躲在一处自行愈合。
何溪皱了皱眉,
“你还能动吗?”
秦原摆了摆头,一只手却拽过何溪手里的文件,撑着下巴,瞪大眼睛看了一遍,在末尾处龙飞凤舞地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好了。”他道,
何溪瞄了一眼秦原待看的文件,然后站在那里,没有动。
“有事吗?”秦原含糊不清地问。
何溪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
秦原即使醉了也没有忘记对何溪的敌意。他不耐烦地皱眉,朝何溪摆手,
“没事你就赶紧——呕……”秦原已经来不及去卫生间,张口全部吐在一旁的垃圾桶里。
一股白酒味和腐味回荡在房屋内,久久不散。
“你——”
“呕……”江何溪还没有来得及说话,又是一阵呕,伴随着稀稀拉拉的声音,污秽之物被吐出来。
何溪给他倒了杯清水,放在桌子上。
秦原弓着背,一手按着胃,一副痛苦的样子,就像一只被煮红了的蜷缩着的龙虾,活着的时候是多么张牙舞爪,可是还是被烧红了心。
江何溪看着他的背影有一瞬间的恍神。
她一手压着桌子上的文件,声音淡淡道,“你先回去吧,这些文件我帮你看。”
秦原似是一时间没有听明白,转过头来疑惑地看着江何溪,
江何溪又道,“看完之后,我会写份总结给你。”
秦原细细地看向江何溪。
她没有什么表情,甚至已经开始收拾桌子上的文件了。
他眸光略动,却依然嘴硬道,“你别帮我,我不会谢你的。”
江何溪撇了他一眼,没有说话。秦原还要说些什么,但是突然胃里又一阵翻动,不得不趴着垃圾桶边大吐起来。
何溪拽了些纸给他,等秦原吐好了,才拎着一沓文件往外走。
秦原摇摇晃晃地直起身,也不知道有没有清醒,
“喂”,他叫住江何溪,“谢谢你啊。”
江何溪嗤的一声笑出声来。
晚上十一点的光景,周氏大厦一片漆黑,只有深处还亮着几盏灯。
周少阙回公司拿文件,见有几间屋里灯亮着,便起了心思想去看一看。
他下到办公楼层来,只见小小的玻璃玻璃房内,电脑上还亮着蓝光,电脑前面那人已经疲倦得睡着了。
这里是张争流张副总的办公室,旁边的玻璃隔间是他的助理的,那个睡着的人是江何溪。
周少阙悄声走近,江何溪睡得正熟。
她脸颊一侧枕在手臂上,乌黑的发全部拨到脑后,露出白净细润的脸庞,空气时不时拂动她额前的绒毛,眼睫深深闭起。
她在室内只穿了一件无袖的上衣,夜晚里被凉气一侵,手臂上的鸡皮疙瘩一粒粒地冒起来,何溪不自觉地环紧了手臂。
周少阙沿着她的手臂,看了一眼压在她手臂下的文件。
他的眉微微沉起。
夜凉如水,他站在她跟前,而她沉睡如莲,浑然不知。
周少阙的眼睛瞄过她的眉目,瞄过她的颈臂,最终定格在她的手腕上。
浑然不知又能怎样呢?
他捏住掌心,背过身后,很快地抬脚离去。
一步一步响在空旷的区域里,竟是丝毫不乱,沉稳如松。
大约是夜半时分,何溪才醒过来,她记得秦原的报告还没有看完,不敢久睡。
何溪直起身,眯着眼睛醒了好一会儿,才惊觉自己身上披了一件男士西装。
再看桌上,秦原的文件竟全都不见了!
何溪盯着桌子良久,疑惑地皱起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