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武阁人字阁,紫荆居内。
卢温先上抚摸着桌案上那只茶杯,想着九皇子姬羽缕创奇迹的事情。
想着那不炼体就能到达归源境圆满的匪夷所思。
想着先有听风问雨,后有一叶落水的顶尖缥缈天道法诀。
他只能用一句话来概括他此时心中所有的心情和想法。
——真特么的妖孽!
聆听窗外寒风呼啸,喝了一口热茶,卢温先生顿觉颇为惬意,自言自语道:“看来,是时候回一趟大理寺了。”
……
……
左中郎将府,一身戎装的王之秋看着玉塌上昏迷不醒的王乐,心痛无比。
他用灵识查探了一下自己儿子的伤势,还好,不比白家那孙子惨,至少没有被打成废人,只是受功法反噬,从归源境后期掉到了归源境初期。
但是王之秋自小宠溺王乐,即使王乐再怎么顽劣,也舍不得怎么教训王乐,如今却被一个外人打成这样,王之秋的心里是火辣辣的疼。
哪个孩子,不是父母的心头肉呢?
“九皇子,哼!”想到这里,王之秋冷冷地哼了一声,说道:“备车,我要去白家山庄。”
原本,王之秋这个四品中郎将和白家是没有什么交集的,但如今他们有了共同的敌人,自然也将开始有所交集。
那名管家闻言,急忙退了出去,开始吩咐下人准备车马。
左中郎将府到白家山庄并不远,再加上那匹马乃是灵马,速度脚力都不是那些普通的马能比的,于是半个时辰,王之秋便来到了白家山庄。
白破云是一个活了大半辈子的老狐狸,在得知九皇子将王乐打成了重伤的消息,他便知道了自己将多出一个盟友来,于是有些开心。
这其中,不乏有幸灾乐祸的味道。
但是,白破云不会表露在脸上。
他端坐在正厅里,抚摸着桌案上的那杯清茶。
不知聆听了厅外寒风呼啸声多久,忽有下人来报:“白爷,四品左中郎将王之秋大人求见!”
虽然早已经预见,但白破云还是一脸波澜不惊的样子,扬了扬手:“有请!”
跟着,那个下人退了出去,不一会儿,便领着王之秋进入了正厅。
王之秋见到白破云后,露出了一个和善的笑容,仿佛老友相见一般,嘘寒问暖道:“白老兄,好久不见,别来无恙啊!”
白破云笑着站起身,做了一个虚请的手势:“王老弟,请坐,不知道你登临寒舍,有失远迎啊!”
王之秋捋了捋胡须,开门见山道:“实不相瞒,我是无事不登三宝殿。”
白破云故作惊讶道:“喔?”
王之秋道:“想必我那不成器的儿子,被九皇子打成了重伤一事,你也知道吧?”
白破云说:“刚刚知道。”
王之秋说:“那九皇子仗着陛下宠溺,真是无法无天,先废你亲孙,后伤我爱子,实在是欺人太甚。”
白破云别有深意地说:“可那终究是九皇子。”
王之秋冷笑道:“白兄,你就别揣着明白装糊涂了,难道一个九皇子的名头,就能把你我吓住了么?”
白破云眼珠子转了转,说:“如今人字阁内,已经无法找到一把刀了。”
王之秋笑道:“我倒听闻,那小子在尚武阁招新结束后,便会参加考核,去往地字阁,地字阁内,可是有很多刀啊!”
白破云会心一笑,说:“如此,甚好!”
王之秋说:“祝白老哥与我,顺利洗雪耻辱。”
说着,他的眼眸里闪过一抹怨毒。
一场谈话,两个人各怀鬼胎。
而在两个老狐狸的合谋之下,一场针对姬羽的网,正悄然展开。
……
……
自从那日出于感激的一句指点,短发女孩便经常来姬羽论道。
原本小侍女伶月离开后颇有些孤清的生活,竟隐隐不那么无聊了。
出于前世好为人师的习惯,每一次论道,姬羽都会替短发女孩一一解惑,恍惚中,他竟然变相成了短发女孩的师长。
这个前世遗留下来的职业病,让姬羽颇有些忧伤。
不过,几日亦师亦友的论道,也让姬羽得知短发的女孩叫虞阿冷。
阿冷,其实一点也不冷。
时如逝水,距离尚武阁招新的一周之期,已经临近尾声。
今年西楚的第一场雪来得稍迟了些,直到大雪时节过去四天,才扣开天门随寒风入境。
如往常一样,清晨时分,虞阿冷便扣响了远门。
姬羽放下那杯刚刚沏好的清茶,前去开门。
可是今天似乎是个惊喜。
看着门外虞阿冷身后数名年轻的弟子,姬羽怔了怔。
那些弟子是尚武阁这一批招新中的佼佼者,看着姬羽,他们的表情有些尴尬。
虞阿冷虽然是短发,但是其长相却是倾国倾城,而且眼里一片玫瑰红也有颠倒众生之相,短短时间内便成了新进弟子和大部分老弟子中的女神。
可是大家的女神竟老往一个师兄的院子里钻,这些迷弟们怎么能不嫉妒,生气呢?
于是,众人纷纷展开调查。
这一调查,才知道了小院的师兄是姬羽,也知道了姬羽在尚武阁波澜壮阔的一年。
兴许是因为嫉妒作梗,他们只记住了那些冷嘲热讽,却回避了那些荣耀,认为那些荣耀不过是三人成虎的传言,有太多的不真实。
也是,不亲眼目睹那些事情,谁能相信一个还未炼体的人可以打废铁骨境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