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白赶到派出所的时候,葛新正好皱着眉头从里面出来。
他嘴里叼着烟,一脸苦闷。
要说当民警的,少不了的就是民事纠纷,这类型事件处理起来最让人头疼。相比听一堆人在调解室吵来吵去,他宁愿去坟地里抱着棺材睡一宿。
“来了?赶紧进去吧。”
葛新的眼神满是幽怨,
像是在说,
就是你家媳妇,都怪你,嘤嘤嘤,小拳拳捶你胸口。
凌白回了他一个‘关我屁事’的眼神。
葛新再投来一个“就关你事”的眼神。
两人用眼神交流了片刻,觉得两个铁血男儿站在派出所门口凑的老前干瞪眼似乎容易引起误会,忙分了开来。
“抽根烟再进去吧,做好心理准备。”葛新递了根烟,目露同情。
凌白接过烟,
看了眼烟头,
中华,
呵呵,好家伙。
“怎么回事?”凌白吐出口烟圈。
葛新重重吸了口烟,慢慢讲道:“那位丁小姐在菜市场打了对母子。小的被抽了两巴掌没什么大问题,老的嘛,估摸着是被一脚踹飞脑袋磕到地上的石头,流了点血,正在里面闹呢。”
“那你惆怅什么,这种打架斗殴直接拘留不就完事吗?”
奶奶在电话里也没具体说事,只是说在派出所,让他来一趟。听到丁萌打人,他大感诧异,知道肯定有原因,半带调侃的笑问道。
“你啊你。”
葛新啧啧了声,“肯定就是两母子也有不对的地方。小孩拿着装了红色染料的水枪往丁萌身上射了好几下,弄的人姑娘狼狈至极。嘿,真是看不出来,虔城日报的编辑还是朵带刺的玫瑰。”
“知道了。”
凌白把烟扔在地上踩灭,转身走向调解室。
离门口还差两三米远,便听到从里面传出的咆哮声。
“还有天理,还有王法吗?我们孤儿寡母的被欺负了,还要我选择和解,开什么玩笑?”
“把这小狐狸精抓起来,吃牢饭,我要她吃牢饭。”
“你们别想护着她,不然我肯定要去告你们。”
....
凌白眉头微蹙,敲了敲调解室的门。
一只实习民警打开门,见到凌白,微微一笑,把他请了进去。
调解室的长桌上,左侧坐着奶奶桂英和丁萌,右侧是一个三十出头的少妇,一个七八岁大的小男孩,还有.....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
卫生院的骨科医生,熟人赵利民先生也在场。
他冲凌白微微一笑,
又是微微一笑,
和那只实习民警的如出一辙。
什么意思?都摆出幅看热闹的神秘微笑干什么!是不是误会什么了...
看了眼中年妇女额头上包扎好的纱布,凌白顿时明白骨科医生赵利民先生存在的意义了,除了微笑,肯定还是来帮忙处理伤势的。
骨科医生,牛逼!
进门后,他从妇女和小男孩身上匆匆扫过。
少妇一看就是那种典型的尖酸刻薄的妇女代表,面部表情的狰狞样,恨不得要把丁萌给撕成碎片。
小男孩则是乖巧的坐着,什么话都不说。
他的脸颊高高肿起,
估摸着是被打怕了。
小姑娘下手可真够狠的。
“没事吧?”凌白开口。
少妇见有个男人被警察领进来,凭直觉猜测对面的女人和他的关系特殊。顿时犹如泼皮般的站了起来,哀嚎道:“怎么可能没事,你这个男人怎么当的,管好你家婆娘来不行么?你瞧把我给打的,把我儿子打的,都成什么了.....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什么样的男人就娶什么样的老婆.....”
“闭嘴,不是问你。”
凌白也没想到她语速这么快,噼里啪啦间就说了好几句话。
语气很淡,不是扯着嗓门喊出来的。
少妇却是心里一惊,背后莫名冒起丝凉气。
凌白微笑着看向丁萌和奶奶。
丁萌心里一暖,她没想到凌白会先关心她们有没有事。
这是把她当家人看待了吗?
想到这里,既是兴奋又是懊恼。
她压根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冲动的动了手,而且还是行云流水的一顿暴揍。
那一刻,她管不住拳脚,只想畅快的发泄心中的不满。
甚至,她想骂,甘霖娘啊.......
因为懊恼,她低着头不敢说话。
奶奶桂英开口化解了她的尴尬,微微笑道:“没事儿,我也不敢跌倒,万一她们家赔不起就不好了。”
赵利民:“.........”
实习民警:“.......”
轻飘飘的话语,却如同利剑刺入心脏,酒瓶插入gāng_mén,把少妇气的够呛。
嘲讽她穷吗?
赔不起吗?
还真是....赔不起。
没实力,但嘴上可不能认怂啊。
“你个老不死的说什么呢,别以为你们家的男人来了我就会怕。怎么?准备一家人合伙欺负我是吧?现在民警同志都在呢,这是派出所,不是法外之地。”
她拉出凳子,走到凌白面前。
“你有种打我啊,”
“嘿嘿,我出来了,你打我啊。”
“咦,我又回去了,你打不着。”
少妇像个小丑般,在凌白和凳子间来回走动。
这贱格的模样,莫名的熟悉。
凌白站着没动,淡淡说道:“我就不追究你家小孩一而在再而三的拿水枪pēn_shè颜料到别人身上的事了,不管怎么说,打人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