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白胜!”
站在虚峰身旁的随行武僧朗声喊道。
随着一声高喊,众僧均是沉默。
他们的信念随着玄沁被击败尽数破灭。
修武?无论怎么努力都不可能超越面前那座大山,修武还有什么意义?当前的比试还有何意义?干脆不做那达摩院的正式弟子又何妨?
众人脸色灰败,万念俱灰,颇有些哀莫大于心死的味道。
虚峰沉着脸,一一从众僧脸上扫过,沉声说道:“武之一途,并无止境。有人卡在此处,有人卡在前方山岳邱泽,无非是意志不坚而已。世事更迭,人力无穷尽,谁也不能保证在日后的修武途中能得到什么机缘,后来者居上,你们应当懂得这个道理,都打起精神来。”
达摩院首座的一番话让众僧心里好受了些,但并没达到醍醐灌顶发人深醒的作用,凌白仍旧如同阴影般笼罩在他们头顶。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刚才的场景太过震撼人心,以致于众人均是像霜打的茄子有些打不起精神。
虚峰见状亦是无可奈何,宣布道:“第一场,玄沁、凌白均是通过考核,成为达摩院正式弟子。”
音落,久久不见回应。
随行武僧眼见有些冷场,朗声道:“第二场开始,抽到数字贰的出列。”
达摩院正式弟子指标争夺继续上演,可接下来的打斗哪怕再精彩,众人都有些提不起兴趣。就像学校经常办的各种晚会节目,看过开场震撼的表演,接下来的节目多少难以触动心弦,除非是同级别水准的节目。但哪有那么多水准相近的节目上演?
凌白回到武僧人群中,发现虚峰时不时的落在他身上,意味难明。他多少品味出其中一些不同寻常的意思,怕是责怪居多些,毕竟这场比试说白了就是虚峰首座巩固人心培植势力的把戏,如今被破坏了丝气氛,多少心里都会有些不痛快。
他无视那道若有若无的目光,百无聊赖的看着前方的武僧切磋比试。
三两轮下来,看的是昏昏欲睡。
你来我往的招式固然精彩炫目,但和不动如松,站桩任由你输出我血限不减相比,却少了几分逼格。
好不容易等到净月上场,凌白总算打起些精神。
净月仍旧骚包如往常,手执三尺青峰,白衣飘飘,加上不俗的相貌,卖相比凌白还要耐看上几分。和他对阵的是一名脸色发青的瘦削武僧,两两比较下来,更是觉得净月不同凡俗。
“开始!”虚峰首座身旁的随行武僧朗声下令。
净月人狠话不多,只有在凌白面前才会稍微表露出些许他闷骚的内心世界。他直接提剑上前,脚尖轻点地面,使的一手飘逸自如的达摩一苇渡江轻功,三两步便到青面瘦削武僧面前,剑若游龙,贴着他的脖颈削去。
这一剑稀松平常,纯粹是以招式的精妙作为攻击手段,半分内力都不曾使上。
虽说如此,人的脖颈仍旧是薄弱的致命点,被削上一剑,除非是和凌白、玄沁般走横练的路子,不然哪怕是天位高手也得饮恨当场。
青面瘦削武僧不敢大意,后撤几步避过剑锋,准备躲过这凌厉的一剑再谋而后动。
只是净月的剑招连绵不绝,一剑去势,下一剑已然如同毒蛇般再次贴附上来。
同样是直取咽喉,同样的仓惶避退,这对局势的把控和临场的变招要求非常高。青面瘦削武僧空有一身武力,却被净月占据先机,一直苦于不得施展,郁闷无比。
凌白站在后方看的啧啧称奇,净月剑法的精妙已然是登堂入室,若是配合上降龙伏象功,一剑之威,劈山断石绝对不在话下。
“师弟,请施展你所学。”
忽然,净月收剑停了下来,不再逼迫对方,站在原地朝他微微笑道。
嘶,
凌白倒吸了口凉气,此人当真是恐怖如斯,装逼如风,润物细无声,实在是极其致命。
这就相当于你和别人打架,对方压着你打的你不能还手,突然间他跳了开来,对你说“来打我啊,尽情的施展你的绝学,反正你打不过我,我纯粹是当猴戏看而已。”
好气啊!
青面瘦削的武僧脸色潮红,显然是被气的不轻。但对方竟然给了机会,他自然是要施展出所学,好驳回些许的面子。这场比试,没有输赢,只要达到虚峰首座的标准即可,方才的失利并不能证明他的不足。
“天不生我李淳罡,棍道万古如长夜,纵千军万马,长啸一声:棍来!”
他大吼一声,一根木棍从旁飞掠到手,整个人的气势攀升到极点。
“呼,竟然是醉八仙棍法。”
“没想到这位师兄所得的武学竟然也在七十二绝技之内,想来刚才他并非用尽全力啊。”
众人不禁目眩神迷,均是被意气风发的青面瘦削武僧的风采所吸引,逐渐淡忘了刚才凌白带给他们心灵上那种致命的冲击。
净月目露思索之意,面对呼啸而来的长棍,挥剑斜斩而上。
咻,
木棍被从中斩断,
剑锋直指对方的面门,所距不过几公分。
豆大的汗珠从青面瘦削武僧额上滑落,紧接着,他的脸色再次变的无比潮红。
羞辱,
这绝对是羞辱。
又让施展所学,又以一剑破了他的棍法,这不是羞辱是什么?
众僧亦是呆若木鸡,才刚看到一丝苗头,又瞬间歇菜,简直是......心如死灰,哀莫大于心死。
净月看着青面僧,淡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