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太监走后,宁王的心咯噔一下。
原来这样。心思瞬间转了几百转。这个夏春,嘴巴咬的真紧,什么都不肯说。就因为从他这里得不到消息,自己才亲自来一趟。
齐三老爷在宫里有眼线,回头让郑伯忠也布置进来。
这样想着,兄弟俩都默默等了会儿。
宁王看一眼萧轩,正要问他昨夜可见到城门外的流民,里面韦相跟郭解已经退了出来。见了二位皇子行了礼,郭解连眼神都没跟宁王交集,就急忙走了。
一时夏春过来,将两个人一起叫请了进去。
一进太极宫,果然暖和。窗前的几盆水仙花开得袅袅婷婷,幽香扑鼻。两个人一起请了安。
萧志还在看折子,见他们进来,抬眼看看,道:
“天冷,难道你们有孝心还来请安。”
萧志的声音跟平日一样,好像今天就是一个下雪的平常日子,看着儿子们过来请安,做父亲的见儿子孝顺听话,心情还不错。
父子说了几句闲话,不过就是彼此安康小心之类。
听这意思,今天白来了。
宁王心里想着。父皇不会跟他们说正事。
这样最好。
至于刚才里面议的什么,一会儿去趟内阁,问问郭解就知道了。父皇的猜忌,也不是头一回。以后总归能找个机会解释。
似乎看透了他的心思,萧志对他道,“论尽孝,也不在日日来请安。你替朕把户部差事盯紧了,才是顶要紧的孝心。”
宁王跪下叩头,“是,儿臣谨记。”
萧志绽开笑容,又问了问萧轩书院情形,师傅讲课课义可精到,听说何贵妃头疼症好些,嘱咐道,“爱读书是好事,可皇子最重要的,也不是要做个书博士,这庶务办得好,才是真本事。”
又絮絮叨叨了几句,想起什么,对一直在一旁温文尔雅等候的宁王说,“昨晚上皇贵妃说有话要跟你说,你便过去瞧瞧。陪她说说话。”
宁王答应着,行了礼退出去,虽然知道父皇这是把自己支开,他也高高兴兴的,直奔绛云殿而来。
沈皇贵妃早上起得晚,刚用了膳,见他来了,高兴极了。
自从皇后回来,她心里不舒服的地方多了。以前,还能找萧可儿说话,现在只有跟儿子诉诉苦了。
“桢儿怎么来了?”她含笑问道。
“刚去给父皇请安,听父皇说娘娘想儿子,就过来了。”萧桢恰好也有事跟沈妃说,他这个亲娘,素来沉不住气。看样子,怕是有事跟自己唠叨。
后宫女子闲来无事,总是针尖儿对麦芒,不值一提。他最不爱听娘唠叨,可宫里许多事,还要靠娘替他安排,所以,每次来,他都笑嘻嘻的给沈妃排解半天。
等沈妃心情舒畅了,自己的事才能让她听进去。
果然,不过都是小事。
“皇后娘娘嘴上不让本宫去请安立规矩,可哪回见了都夸何氏懂事,那可不就是明摆着是排挤呢?”
宁王顺着她说着,可心里琢磨着早上太极宫的小九。
“宫里人从来都是势力的,娘娘可别跟他们计较。就当是小玩意儿,不高兴了就扔一边。”
陪着沈妃说了几句,问道,“娘娘可喜欢上回送来的那盆茶花?”
沈妃听他问起,高兴道,“喜欢喜欢,可说呢,那花怎么就开得那样娇嫩。颜色也是一株双色。”
“这可是他们孝敬儿子,特意寻来的。都知道娘娘喜欢茶花,从南方送来,一路烘着顺水路来,所以才能这般艳丽。对了,这倒要花房精心护着,要暖和,也不能少了水气。”
沈妃连连点头,表示知道了。
“有个事,我要跟娘娘说说。你可知道皇后回宫真正原因?”
见儿子郑重其事,面色严肃,就问道,“不是说在离宫呆不下去了,冷宫寂寞难熬?”
上回,她跟宁王抱怨,宁王就这样回答她的。
宁王为难的低头,还是开口道,“娘娘,上回是儿子怕您生气。回去我就去打探了。皇后回宫,是要求皇上寻找一个人。”
“什么人?”沈妃急忙追问。
宁王细细审视她,慢慢道,“一个背上有颗红色的痣,耳畔有胎记的青年男子。”
沈妃“啊”了一声。双眼直直看着那边的铜镜,不作声了。
宁王道,“娘娘,我用了十分气力,才打听出这些来。你若知道什么,就不要瞒着儿子了。”
果然她是知道的。
但是,为什么她不肯告诉自己?在对付皇后上,他们是一致的啊。
沈妃的呼吸急促起来。
“娘娘,可是还有什么机密?”
沈妃手里拿的帕子绞来绞去。她其实也不能确定。
但刚才宁王提到的背上有颗红色痣,她觉得十有**跑不了。
“桢儿,这事,本宫也没见到,也都是当年宫里传闻的。后来,是太后下了密令,若是有人私下胡言乱语,便赐死。当时便绞死了十几个人。这才把传闻压下来。现在知道那事的怕都不在宫里,指不定也都没活到如今了。”
宁王听的认真。
他出生以来,沈妃便一直圣宠不断。他从小听到的都是夸赞和恭维。自然没人敢跟他说什么。
“若是太后的封口令,倒是封的严实。怪不得我查了许久,都没人知道。”
“这密令,首先就是封的椒房殿。”沈妃有些急,“唉,说起来可是太久了,好多事,本宫都忘了。”
那时候,她才进宫,皇上对她极好,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