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巧心里疑惑,没想明白。
可已经被姑娘赶出来了,姑娘到底是让她“回去”还是“快去”?她没听清,也不敢再进去问。
于是,片刻之后,又菱从屋里打了帘子出来时,一只胳膊从后面立刻揽上了她的肩头。
回头看见又是天巧,又菱想发火又硬生生吞了回去,气冲冲往前就走。
“说一下,姑娘什么意思?回去?”天巧死皮赖脸道。
“我跟你说过没,你要再吓我,以后我一个字都不跟你说了。。。。不,我就随便给你说,让你不知道做什么事,回不了姑娘的话!”
天巧一愣。又菱这丫头跟姑娘跑了几回祠堂,胆儿大了,都敢跟她发火了。
“你说下嘛,姑娘是要让大黑找什么味?是不是找兔子?”
又菱朝天翻了一个白眼。
“你。。。。。”她都不知道天巧是不是故意的。有时候一点就通,有时候,分明简单的道理,就是听不明白。
等天巧拉着又菱扯明白了,天色已经有些擦黑。天巧不敢耽误,立刻出了府叫了大黑出发了。
万一晚上又下雪,白天那个妖艳女人可就再也找不到了。
。。。。。。。。。
“小六,今日多亏你了。不然,这麽重要的东西就给丢了!”
青衫男子在油灯下,仔细打量着。
“爷,你看看,我这身上,脸上,都没好地儿了。”别叫小六的六姨娘嘤嘤哭了起来。
“知道了,爷心疼你。一会儿给你揉揉!”
六姨娘一把拉住他,“爷,我身上就那几件物件儿,如今,都被人抢走了。脑袋上还流着血呢。。。。”
一身青衫的宋一藤耐住性子,回身搂着六姨娘,哄了哄。起身又要走,六姨娘还是不肯,哭得更悲哀了。
宋一藤没办法,只好从腰里掏出二两银子的一个银锞子。
“六儿,如今不比从前,爷也难。你不问问爷这些日子过得好不好,只是抱怨你受的那些小委屈。这个先拿着,这也是好不容易替那个小戏子出了一个主意,打的赏。爷都落到这个地步了,你还只是哭。。。。”
宋一藤被哭的心烦,又不能扔下刚刚给他卖命、被人打了闷棍劫走浑身上下不多的几件首饰的六姨娘。
为了还上那五十万两银子,宋一藤心里滴着血,把铺面古董,最后连一家子的姨娘都卖了。勉强留下了荣昌丝行,准备日后东山再起。只是荣昌丝行经过这次打击,也就剩了一个空壳子。
再说,满市里都流传出他如何骗人赖账,于是更加没人跟他来往了。谁也不敢跟一个骗子做生意不是?以前,他还能凭一张脸赊些生丝,如今没有一个人给他赊账。本钱没了,加上处处被挤兑,那丝行也就跟没有一样,渐渐没了一点生意。
幕后是谁在折腾他,他心里也猜的出来。
德福祥绸缎庄,忽然就成了京里最大的绸缎庄。就在他交出银子给齐大老爷后,德福祥暗里收购生丝,价格十分合适,只要那些人答应不给荣昌丝行做生意,便可以高出市面一成的价格出售生丝。同时,关于他的流言开始满世界流传。
宋一藤赔的一干二净。跟在他身边的,只有一个六姨娘。
以前那富贵冲天的宋府,也早就卖掉了。据那牙子说,卖之前,去看房子的可是乌央乌央的。牙子说要不是不敢乱了规矩,一人收二钱银子,也能替他收回几百两来。
六姨娘是良妾,是他当年听了何仙姑的话,正正经经抬回家的。
如今他卖是不能卖,也舍不得,再者六姨娘手里这些年他暗里给的体己不少,他哄一哄,好歹还能哄些银子使。
再者,何仙姑当年可是说过六姨娘旺财的命!
宋一藤做生意十分冷血,一厘银子都要算计回来,对这风水,却是极其相信。他记得六姨娘进门后,他果然挣了好几笔大钱。
如今住的一个二进小院,简陋至极,可是宋一藤日日想的,还是要翻身。
现在,他已经搭上了宁王,也得了宁王的信任。这药丸,就是他在童家祠堂布的第二个棋子。
这个黑色药丸,拿去交给宁王,又是奇功一件。
他这里急着要去,可是六姨娘今日被打的头破血流,才给他带回来这药。他总得要敷衍一下,这才将白日从卢斐龄那里得来的银锞子给了。
六姨娘哀哀的哭着,一面哭自己命苦,原以为嫁给宋一藤,保了一生的荣华富贵,谁料想,真是天意轮回。以前的富贵温柔乡,顷刻之间灰飞烟灭,自己的积蓄也被宋一藤骗去了不少。
听到宋一藤口口声声说她不体谅他,六姨娘哭的更凄惨,心里却大骂不已。
从家财散尽时,宋一藤口口声声说舍不得自己,非要留下她,还许诺将来东山再起时,绝不再娶妻,虽然她一个妾,按照律法不能扶正,但将来她就是正妻。
那时六姨娘还没明白过来,见宋一藤哭的情真意切,还跟她日日夜夜倾诉衷肠,连年轻时骗人骗财的事都说给她听。她一心软,便留了下来。
没想到这杀千刀的,从头到尾都在哄她。他留下她,就是图她的私房银子,还有,就是要她替他做些不可告人的勾当。
等六姨娘明白过来,身家已经被骗去大半。宋一藤又许诺给她以后多少庄子,票子,她只好先替他做事。
谁知道,这狗东西又提起自己不心疼他的难处,自己头上的血迹未干,连大夫都没请,就要去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