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姐姐,本来二叔跟二婶子要帮我爹讨回公道,是好事。不过算起来,二叔能袭爵,好像也是这五万银子生丝之因果。里外里的这笔旧账,我爹从未提过,怎么二叔也从未替爹辩白一回?”
这个冤枉,大房背起来就是七八年,如今就算是讨回了银子,爵位是不用想了。只是这名声得讨回来。
生丝之债,二房得到的,比五万银子多了多少!如今,总应该还大房一个清白,也免得老太太以后再提起此事,娘还得受委屈。
齐珂见齐瑶步步紧逼,忽然之间,她觉得这个妹妹老谋深算,言语犀利如刀,而她还偏无话反驳。。
“瑶妹妹,那宋掌柜当初也是欺瞒我爹,并不是我爹跟他串通,合谋烂账开坑大房。我爹当年袭爵,也是大伯心灰意冷,执意不许,这才接了这爵位。
如今,我爹去要回债,自然会把这姓宋的奸商诡计讲给老太太,何必要特意解释,再多此一举呢?”
齐瑶淡然一笑。齐珂已经低头讨情面了。
“如此也好,总归我爹能吐一口气。”说完扭头叫了一声,“拿来吧。”
天巧的影子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过来递给齐瑶一个锦盒。她如今总是不肯离开齐瑶五尺开外。
齐珂伸手要接,齐瑶笑呵呵的,拉着齐珂继续说话,
“三姐姐,这里面,是宋家打的画幅收条,还有就是那八万押金银票。我就等着姐姐拿回老太太的压箱宝贝,顺便帮我们出了这口气。”。
齐珂被她拉住手不放,心里疑惑,难道还有什么要求?心里一急,又咳嗽起来。
正胡思乱想,齐瑶已经放手,将盒子递在她手里。
齐珂甩甩手,有些恼。
“三姐姐,你这病从上回就开始,怎么到现在还没好利索,这咳嗽咳嗽越来越加重了似的?”
“我还好。六妹妹如今看起来,倒清减了不少。人也清爽许多呢。”
齐珂心想这会关心起自己的病来,六妹妹如今还虚头巴脑起来了。齐瑶如今慢慢瘦了下来,比以前肤色也清亮了,整个人容光焕发。
齐珂急匆匆折身回去,齐瑶目送她的背影,眼神沉了下来。
又菱过来惋惜道:“好不容易存了些银子,如今又没了。姑娘,你。。。。”
齐瑶怔了一下,回过神来问:“府里请的谁给三姑娘看病呢?”
“还不是宫里王御医。从前一直请的,二太太这回为了请他替三姑娘看,听说还让二老爷出面了。”
“你想办法问那边抄一份三姑娘喝的药方子,再找点药渣来。”
又菱认真的点点头。六姑娘如今做事,神出鬼没的,听姑娘的没错。只是自己怕是要不来,回头找天巧去要。天巧再办不到,总归还有罗嬷嬷,她如今管着府里所有房里的丫头婆子们。
凝香阁里,齐瑶用刀柄拨开药渣,捏了几样细闻了闻,这才放下。
“怎么了?有什么古怪?”又菱有些紧张的问。
“唔。三姑娘成日里并不怎么出头,也不见她斗狠,这是得罪谁了?”齐瑶不解的问。抬头看见又菱不敢接话,沉声道,“这药被换过了两样。如此喝下去,这咳嗽必定好不了,只怕,人也渐渐没气力,越来越瘦弱。”
药里虽没有毒,但只这换掉的两样,跟药方上治病的药力正好相反,看来,换药之人深通药理。
“府里都知道二老爷如今官威厉害,谁敢在三姑娘药里做手脚?莫不是疯了?谁不知道,三姑娘这是等着宫里旨意一下来,就要进宫待选。要这样只管咳嗽,别说入选了,连皇上面都见不到。”又菱疑道。
“这事倒不难猜,只看看她挡了谁的路?”齐瑶说道。
“姑娘说得轻巧,她能挡谁的路?府里待选的,就她一个。二太太的心思,谁都看得出来,就指望三姑娘一朝选进宫做贵妃娘娘的。
如今四姑娘跟五姑娘都是庶出,这是不用想了。姑娘今年才十二,也不用进宫去待选。”
齐瑶摇摇头,又菱说的也是。既然不挡路,只是这样害三姐有什么意思?换药之人,显然并不想夺命。
第二日给老夫人请安路上,齐瑶“碰巧”遇到二太太。她上前一脸恭谨,曲身问安。
二太太一见她,脸上闪出怒色,瞧她的眼神要把她生生咬几口似的。“哼”了一声,便要走。
齐瑶立刻道,“二婶,三姐姐怎么又没来?”
“她一直病着,前两天刚好些,不用喝药了。昨儿又劳心,夜里咳嗽的厉害起来,今日便不能起来请安。怎么,你这就急着要银子?”
二太太气急,不是齐瑶生事,齐珂的病说不定养好了,就是昨日出去又受风,一晚上咳嗽,早起脸色都不好。
齐瑶眼底眸光一转,立刻问道:“这么说,三姐姐又喝药了?”
二太太听她问,气得甩手就走。
“二婶,三姐姐的药喝了也不好,索性别喝了。我给姐姐配几副送去,保管姐姐十日内大安起来。”齐瑶气定神闲的在她身后悠悠的说道。
徐氏刚听她似乎言语中讽刺,这时听她又说让把现在的药停了别喝,她要给珂儿配药,心里恼怒。
这个小六,如今真是长大了,连她都敢挖苦,只是六辣子名声在外,若是骂她几句,又怕她立刻把生丝的旧事嚷嚷出来,只好假装没听见,越走越快。
“姑娘,二太太这样子,昨日配好的药,还送吗?”又菱瞅瞅二太太怒冲冲远去的身影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