勒夫拍拍身上灰尘,退出枪膛,两枚烫手的弹壳掉落到地上,一个巨大的阴影悄悄笼罩在周围,他终于意识到危险,怪物竟从废墟中爬起来。
它手扶危墙,左眼紧闭,从眼帘流出的血液经过下颚,与地上的尘土混在一起,长满尖牙的嘴巴,瞬间扩张到极点,发出一声怒吼。
强大的声浪和气流卷起一片尘土,勒夫睁不开眼,衣领猛烈地翻动。
怪物的咽喉鼓涨,吐出一条水柱,勒夫没来得及反应,连人带枪倒在一滩黄色的腐蚀液体里。
麦感觉到地面在震动,而且越来越接近,“丽娜,咱们分头走,至少有一个人能生存下来。”看见妻子在发愣,他推推她后背。
丽娜犹豫着向前跑了几步,回头发现丈夫没有往别处跑,他是想独自引开怪物。她不跑了,又回到他的身边。
麦只好牵上她沿着一条小巷向前,拐进转角后,才发现是一个死梧桐。
听到外面的声响,他们知道怪物就在附近,这个拐角也算隐蔽,他们屏息忍着不发声,希望能从怪物眼皮底下漏掉。
“祝您生日快乐,祝您生日快乐.......”偏偏手机在丽娜的口袋吵起来,她迅速掏出来,时间正好十二点,屏幕上有一个生日蛋糕的图片。
她扫一眼麦,知道这是他的杰作,他总爱给她惊喜,只是这个惊喜来得有点不合时宜。
虽然第一时间关掉音乐,但那可怕的东西还是觉察到了拐角中的两口子。
麦看见妻子背后出现一个巨大的影子,它悄无声息地潜行而来。
“丽娜,你害怕吗?”
她抬起头,看着这个英俊男人,“不怕。”
他紧紧抱着她,不让她回头,但她还是从丈夫的眼睛里,看见怪物张大嘴巴伸出长长的舌头。
但一切已经不重要,她闭上眼睛,依偎在那温暖的怀抱中。
开罗城的夜晚从未如此安静,就连活跃在下水道的老鼠也小心翼翼,生怕惊动那躲在暗处敏感的神经。
老旧的清真寺,斑驳的金字塔,在一片浓雾中迎来早晨。
一条破落的大街上,左右的楼宇布满弹孔,前面有两辆烧融了炮塔的坦克,安琪缩着脖子,拉紧身上的衬衣,小心脚下随处都是的弹壳。
她停在一个标有路地图的路牌前,再看看四周,不知该往哪个方向去。
一定是眼花,钟楼的尖顶上竟蹲着一个形态怪异的生物,它用一双血红的眼睛俯看城市。
听说乌鸦能闻到死亡气息,如果它们大量聚集在屋顶上,意味附近将会有人死亡。
要结束了吗?好不甘心,差点就能成为像你那样的人物,对不起,爷爷.......
凯明站起身,惊飞一只停在肩膀上的乌鸦,引发现场成群结队地恐慌四散。
他从三十米高的钟楼往下跳,双脚坠地瞬间引起大片尘埃,一响巨响,坚固的水泥地板出现大大小小裂纹。
四周有大型的脚印爪痕,应该发生过激战。
他听到一声音微弱的咳嗽,于是走到一个正在冒白烟的地方,那里躺着一个大胡子男人。
“你是死神吗?”男人注视着这个从尘埃中走来,满身长满金属鳞片的怪人。
凯明观察一阵,他要挂了。
男人的左脸面目全非,露出鲜红的肌肉组织,一边的肩膀和胳膊只剩锁骨连着手臂节节白骨,周围的地面比别处黑上一圈,销蚀引起的白烟带着刺鼻气味。
它一定很痛恨这男人,不然怎会留存他一息。
“很遗憾,你抓不到我,我要出海了。”
凯明回头时,男人的眼睛失去了光彩。
摆在面前只有一条路,通过这座大桥到达彼岸,那是离开这个可怕国度最近的路径。
安琪,你还等什么?行动起来。
她不停鼓励自己,可看见桥下汹涌的河水,双脚就软下来,只好掏出捡来的手枪,握在手上壮壮胆,沿着大桥中央的斑马线艰难前行。
天似乎快要下雨,黑云压得很低,像是擦着大桥而过,空气中充斥着大量水气,越往高处越发寒气入骨。
看见这种情况,她走到一半就想退缩,心想弄一辆汽车来得更痛快,但越过大桥的最高点就一路下坡,路好会走许多,她打算坚持下去。
长长的大桥望不到尽头,而周围全是浓雾,朦胧中,一个影子从桥下升起,跟一座小山大小,很是吓人。
安琪愣在原地,双腿已经不听使唤,她看见雾里伸出一个巨大爪子,轻轻一拨,前方一节桥体立刻分离,钢筋断裂时发出吱吱嘎嘎的恐怖响声,长长的一节掉进河里,大桥成了断桥。
独眼怪物从雾里现出原形,半个身子浸在水里,脖子以上正好高出桥面,眼睛一眨一眨,能看清眼白里的条条血丝。
它向桥上的女人张大嘴巴,舌头卷成回旋状,安琪知道下一秒,舌头将会弹射出来把她卷走,于是举起手枪胡乱地射击。
多数的子弹打空了,但还是有两颗射中怪物,扰乱了舌头的出击。
怪物被激怒,放弃吞食这个女人的想法,从胃里吐出大量的腐化液。
安琪无处无逃,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黄色的液体从天而降,朝她倾泻下来。
死亡可能是一瞬间,也可能是漫长而痛苦的过程。
此时此刻,她感觉自己被一个冰凉的身躯包裹住,两条强壮的臂弯缠绕在脖子周围。睁开眼睛,却看见是一个布满金属鳞片的胸膛,它高大异常,下颚突出,